“呼、呼、呼……”再一次听见身后这个白天才在厂房里听过的嗓音，凌靖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不断闪烁着，胸膛也跟着开始急速的起伏起来。

凌靖怎么都没有想到，陈永仁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对方的情报网，完全出乎了他的想像。

不过最后，想到自己身后陈永仁那厉害的枪法，凌靖抿了抿嘴唇，缓缓闭上眼睛。

直到胸膛的起伏逐渐平稳下来后，凌靖才再一次睁开眼睛。这个过程中，他手中原本紧紧捏着的飞镖也缓缓松开。

“怎么，你就打算就这样背对着我，跟我交流吗？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警察不是。”陈永仁收回轻拍凌靖胳膊的手掌，双手插在裤兜中，不停地朝周围看过来的美女挤眼努嘴。

“你这话说错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警察了。准确来说，一年前我就已经不是警察了。”凌靖冷声说道，同时缓缓转过身去。

然后，凌靖就看到陈永仁仿如一个来这里闲逛的富家公子哥一样，不停地和周围的漂亮姑娘们眉来眼去。

看见对方这副风流模样，凌靖额头立刻布满了黑线。特别是当他注意到那些朝陈永仁抛媚眼的女人们有着娇媚的容貌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后，凌靖额头上的黑线就更密集了。

直到这时，凌靖才意识到，他竟然已经当了一年的和尚。可是为什么，从监狱里出来的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个女人放松放松？想到这里，凌靖看向了满是枪茧的双手。

陈永仁自然也注意到了凌靖奇怪的动作，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盯着自己的一双手打量。扫过对方手中的飞镖，陈永仁摇了摇头：“今天回去之后，我就找人打听了你，然后就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一些事情。凌靖，别人怎么看你我不知道，当然我也没兴趣去在乎。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非常合格，不，应该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警察。”

虽然陈永仁此时的样子有些轻浮，但是凌靖听的出来，对方的语气很认真，这让凌靖的表情好看了不少。

然后，凌靖就想到了今天发生在厂房里的战斗，以及之后的爆炸：“也许吧，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兴趣去关心这些事情了。不过我想，在某些人的眼里，陈sir你肯定不是个好警察。”

说到这里，凌靖顿了顿，发现陈永仁脸上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按照警察规定，当匪徒失去抵抗力后，警察不能继续开枪。而且，如果匪徒受了重伤，警察必须及时展开治疗。然而，你却把他们都炸死了。陈sir，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你这个警察也就当到头了。”

“问题是，谁会知道呢？难道说，你和那个叶滔打算给投诉科打电话，”陈永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警察条例的确是有这样的规定，只不过，我的理解和你不同。在我看来，一个警察是否合格，是否是个好警察，不是看他有没有遵守警方条例，而是看他是否解决了罪犯，是否保护了市民安全。在这方面，我不觉得警队中有多少人超过了我。所以我一直认为，也始终坚信，我是个好警察。

同样的道理，我也一直认为你始终都是个好警察。另外，我多补充一句，罪犯在我这里，是没有人权的，也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东西。”

听了陈永仁这番话，凌靖突然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靖才苦笑着摇了摇头：“呵呵，可惜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的。否则的话，我就不会进监狱，很可能继续当我的好警察了。”

陈永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从凌靖手中拿走剩下的飞镖：“很正常，天才的世界，普通人是无法理解的。只是遗憾的是，很多时候，普通人的话语权却可以决定天才的未来。”

“哒、哒、哒……”回应陈永仁的，是他手中迅速射出的飞镖射中靶子传来的密集响声。

“喔噢，这靓仔真酷！”

“不但长地靓，枪还射地这么准，比他旁边的帅哥厉害多了。”

“我敢保证，这家伙呆会肯定会过来约我，他刚才一直在冲我抛媚眼。”

“胡说八道，他明明是在冲我抛媚眼，还冲我飞吻了。”

“……”

不同于凌靖对周围讨论声的漠不关心，听了周围众人的尖叫和讨论后，射完手中飞镖的陈永仁不时朝几个漂亮姑娘招了招手，同时腹部前后抖动了下。那意思，只要是个成年人，都明白。

回应陈永仁的，又是女人的一连串尖叫声。

不过，此时的凌靖已经无心理会陈永仁的勾女行动了。

看着靶子正中央陈永仁射出的密集飞镖，又看了看被挤到地上自己射出的飞镖，想到陈永仁刚才超快的手速，凌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实力确实比他强。

虽然一年的监狱生活让他的实力下降不少，但是差距也的确存在。

“你来找我，应该不仅是聊这些事情吧。”对于凌靖这样的人来说，强者值得尊敬，也才会让他有交流的兴趣。所以，他现在很想知道陈永仁找他的目的：“另外，你既然能找到我，想必肯定也已经发现了叶滔的下落吧。”

“是的，”陈永仁点了点头，很痛快地承认了：“从你们俩从厂房中逃出的那一刻，我的眼线就已经盯上了你们。所以，我知道你们去了粉锦公路的一栋公寓大楼。当然了，具体哪间公寓，我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这都不重要。之后，你就离开了公寓大楼，一个人来到了这间酒吧，所以我就过来找你聊聊。”

“聊什么？”凌靖有些好奇。

“我现在还在休假，几天后我的假期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会去cib的a组担任高级督察，带领一个小组。你以前也是警察，应该知道a组是负责监听、联络和招募线人。我很欣赏你的能力，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线人。”

“我，线人？！”凌靖有些不敢置信地伸手指了指自己：“你不会忘了吧，我今天才和一伙越狱的犯人想要杀你，杀死一个警察。你不抓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让我当你的线人。陈sir，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你觉得呢，”陈永仁笑着反问道：“要杀你，对我来说太容易了，我何必花时间来和你开玩笑。相比起把时间浪费在跟你开玩笑上，我更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和这些美女们健身吹风上面。”

随意看了几眼那些不断向陈永仁抛媚眼的女人们，凌靖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道：“你就不怕内务部知道后，来找你的麻烦。”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陈永仁挑了挑眉：“白天发生的事情，现在只有你、我还有那个叶滔知道。等我们把他干掉了，谁会知道你刚出狱就做了这种事情。到时候，你不就是一个清白的线人了吗？”

“然后呢，你就有了我的把柄，我以后就不得不老实听你的命令行事。”似乎想到什么，凌靖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永仁。

陈永仁摆了摆手：“你想多了，我这个人向来遵循公平交易。很多线人都主动跟我合作，因为我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更不会因此再送你进监狱。我说了，我是真的很欣赏你。”

“真的？”凌靖仍然有些不信。

“当然。”陈永仁的态度很认真。

“可是，我要杀一个人。其他人我也许可以放过，但是那个人，我必须杀。我怕到时候，你，”

“你说的是方克明吧，”不等凌靖把话说完，陈永仁就插话道：“我说了，我已经查过了你的资料，所以知道很多事情。我支持你，这种在后面搞小动作陷害伙计的家伙，还是去死好了。我可不想以后如果和飞虎队合作的时候，背后还有这么一个不可控的炸弹存在。哦，对了，”

看着有些难已置信的凌靖，陈永仁突然笑道：“高文山是你在飞虎队中的唯一朋友吧，方克明死了对他也有好处，他正好可以接任这个位置。到时候，我还要请你帮忙介绍认识这位狙击手队的新任指挥官。”

“你，你，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事的？！”凌靖怎么都没有想到，陈永仁的态度竟然如此随意。

“不然呢？”陈永仁反问道。

摇了摇头，凌靖已经明白对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警察，懒得再纠结这种事情，开始介绍他所了解的情况：“你杀了叶滔的两个弟弟，他想找你报仇，但是需要武器和人手。所以，他找到一伙药品贩子合作赚钱。这伙药品贩子为首的叫蔡振标……情况就是这样的情况，陈sir，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陈永仁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拍了拍凌靖的肩膀，当先朝酒吧外走去。

至于身后望眼欲穿的美女们，陈永仁此时可没有心情理会。

走出酒吧，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沿着唐公岭不断向前走着。好一会儿后，陈永仁才站定脚步：“凌靖，现在是个好机会。我有办法保证你干掉方克明后，警方绝对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只不过，警方应该会给方克明奖励一些名誉。”

“什么意思？”

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陈永仁轻声说道：“方克明无意中撞见叶滔与一伙药品贩子进行交易，正当方克明打算通知警方的时候，却被药品贩子发现。双方发生交战，凭着高超的身手和枪法，方克明警官成功地消灭叶滔和这伙药品贩子。但是可惜的是，方克明警官也不幸地中弹身亡。”

看着张口结舌的凌靖，陈永仁摊了摊手：“你觉得怎么样，又能解决药品贩子和叶滔，还能干掉方克明，并且事后不会给你带来丝毫的麻烦。”

“这、这，这样也可以？”凌靖喃喃自语着，然后不用陈永仁回答，他便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样的确可以。”

话音落下，凌靖看向陈永仁的目光变地有些诡异。

很显然，这种事情陈永仁没少干。

注意到凌靖探究的目光，陈永仁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就按你说的办。”收起复杂的心思，凌靖认真地点了点头。

二人商议完毕，立刻开始了行动。

根据叶滔和黎振标先前在公寓内的商量，深夜12点钟的时候，他们会去黎振标存放药品的仓库查看情况。

所以在这之前，陈永仁和凌靖有充足的时间干掉方克明。

40多分钟后，陈永仁和凌靖来到了贾炳达道的一座天桥下面。

看着不远处的公寓大楼，陈永仁掏出手机，拨通了凌靖交给他的号码。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喂，哪位？”

听着另一端有些沙哑的声音，陈永仁的嘴里发出一个低沉的中年男人声音：“方sir你好，我有个消息要卖给你，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