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率领亲兵,回了宁国府。他必须先回家写请罪奏章,然后把罚银交到户部去。
一进宁国府大门,就看到贾敬穿着一身居家儒服,站在宁辉堂前等着他呢。
贾珩从扬州回来时,自家老爹正在矜矜业业的在族学上课。等下了课,宝玉又出事了。父子重逢没有矫情的久别多泪目,只有贾珩上前磕头问安,贾敬嗯了一声就结束了俗礼。
父子俩一同进了宁辉堂,贾珩大概述说了一下先前的情况,他有些地方想不明白,只有请教自己的父亲。
“父亲,儿子不明白,依照儿子目前的实力,京城中是没有人敢与我正面冲突的。为何那个霍邱就敢这么明晃晃的与我对上?”
贾敬听到儿子这么问,不禁有些好笑:“只不过是蠢才想要求得关注罢了。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那个霍邱,被后宅妇人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往日在国子监就与蓉哥儿多有嫌隙。大放厥词罢了,他要是真当你的面,别说动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贾敬看他还是有些疑惑,就没有再说话。走到一旁,为自己的儿子善后。
不一会,一份请罪奏章就写好了。他递到贾珩面前:“重抄一份,罚银不必交了。你请的不是罪,只是上奏宫中,霍家行凶,你不过是救人心切犯了点小错误而已。”
“儿子明白了。”贾珩拿起笔来,看着贾敬的奏章誊抄一份。
“走了,婶娘已经备好了晚宴,咱们也该过去了。”
贾珩吹干笔墨,把奏章交给天枢,让他递往通政司。然后跟上贾敬的脚步。
路上,贾珩欲言又止,想要把自己与黛玉的事情告诉贾敬,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你是不是要说你与林家姑娘的事?”贾敬没有回头,边走边问。
贾珩惊讶的看向贾敬的后背:“父亲怎么知道?”
这事除了林如海与黛玉,没有其他人知道的。
“刚才为父在西府,如海旁敲侧击,询问我对你婚事的安排,猜到的。”
老爹好强,难道这就是东宫辅臣的真正实力?
贾珩第一次觉得他小瞧了自家老爹的智慧。无论是当年的示弱布局,还是刚才奏章的精妙,仅仅从林如海的只言片语,就能猜到自己的打算,这是智多近妖了。
“父亲觉得如何?儿子确实喜欢林妹妹,父亲可同意与林家结亲?”贾珩心中有些忐忑,虽然哪怕贾敬暂时不同意,他也有信心成就这段姻缘,但还是想得到父亲的祝福。
贾敬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林家姑娘不错,很适合你。至于婚事,自有为父去安排。”贾敬慈爱的看着他,这是贾珩首次从自己父亲眼中看到情绪的变化。
“珩儿,你长大了。你的母亲会为你今天的成就感到自豪与骄傲。”
说完这些,贾敬的眼神,重新恢复到古井无波,重新往荣国府走去。
贾珩有些心疼自己的父亲,君上先亡,爱妻后逝。为了示弱于敌,不得不抛下年幼的子女避居道观。
那年簪花游街的进士风华,东宫智囊的名仕风采,终究随风而逝。
“为父老了,以后咱们家就靠你了。”
贾敬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知道,父亲说的老了,只指他的心老了。
……
父子俩来到宁国府的时候,贾宝玉等几人已经上药包扎。
几人中挨打最多的其实是贾环,不过几个人的伤加起来也没有霍邱被贾珩刺得那一剑伤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