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三个字一出来,赵曙当即就火冒三丈。
身为宗室亲王,上皇亲子,皇帝的嫡亲兄长,如今竟然被贾珩这个外姓国侯逼迫至此。
他在心中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贾珩,你等着,本王登上皇位那一刻,就是贾家灭族之时。
“好,本王听令便是!”
赵曙不情不愿的走到贾珩马前,向贾珩微微躬身:“忠礼王赵曙恭迎谕令!”
赵曙没有反抗,这让贾珩一时有些疑惑。他如今也算是深知这位阴沉的冷面王算计颇深,按理不会容易就让自己得手。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必须小心一些为好。
不过此时还是先将忠礼王府彻底拿下才行,至于赵曙的算计再慢慢调查吧。
贾珩把麒麟金牌高高举起来,大声说道:“今日午时,陛下被奸人所趁,施展邪法偷袭以致昏迷。忠礼王赵曙,不思忠君之事,不念孝悌之义,刺探宫闱,私下串通北静郡王水溶,图谋不轨。现暂时封禁忠礼王府,赵曙圈禁府内,由羽林卫看押,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以谋反论处!”
贾珩的声音很大,整条街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王府旁边的几位大臣府邸中,也可以清楚的听到贾珩说的话。
躲在门后偷听的人都被贾珩的话,惊立原地。皇帝竟然昏迷了,而这位“贤王”,竟然与另一位“贤王”在这个时间偷偷串联,意图不轨!
虽说冠军侯贾珩没有拿出证据,但如此光明正大的带领羽林卫大军围了王府,此时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赵曙低着头,狠狠咬着牙。
贾珩见他还不接令,哼了一声:“赵曙,本侯没时间跟你废话,接令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你已经找好了借口,本王接令就是!等陛下醒来,本王自会请父皇和陛下替我作主。”
赵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毕竟贾珩的大军此时拉弓搭箭,自己的兵马还藏在京城之外。
此时不是强硬的时候,赵曙躬身说道:“臣忠礼王赵曙,谨遵谕令!”
贾珩没有搭理赵曙,以后的事自有皇帝做主,他现在的目的就是彻底杜绝皇帝昏迷期间,这些居心叵测之人趁机作乱。
他收起令牌,吩咐羽林卫封锁忠礼王府内外,随后跟现在原地怨恨的盯着自己的赵曙说:“忠礼王,既然接了令,那就请吧。这几日,王府所需宫里会派人送过来,本侯再提醒一次,任何人胆敢出入王府,定斩不饶!”
赵曙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就回了王府。大门紧紧关闭,羽林卫贴上封条,随后接管了整个王府。
随后贾珩又叮嘱了一下带队的将领,让他密切关注忠礼王府的动静,有情况立刻上报。
巡视一圈发现没有问题,贾珩这才带着几名亲兵往北静郡王府赶去。
……
却说忠顺王赵曜,此时正骂骂咧咧的和薛蟠在北静郡王府门口与水溶对峙。
水溶今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是真的没想到贾珩会这么快得到消息,而且如此不顾开国一脉的面子,派了大军准备圈禁了自己。
而赵曜这个平时之会花天酒地的宗室亲王,不知怎么竟然和贾珩搅在了一起。
只听赵曜指着水溶大声呵斥:“水溶,你个狼子野心的白眼狼,五哥让你不降等袭爵,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竟然刺探宫闱,串联宗室。你要干什么?”
其实赵曜现在心里最想骂的是贾珩,这滚蛋不但拿他当挡箭牌,还要让他自绝于开国一脉,甚至让自己与三哥赵曙对立,真是打的好主意啊。
本来赵曜的人生目标就是当一个风花雪月一生的闲王,可贾珩这滚蛋就这样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了。
谁让自己放心不下子孙后代,想想王妃去年才生下的小世子,赵曜就被薛蟠传来的话打动了。
心动归心动,不过心动也不能让赵曜打消想要揍贾珩一顿的念头。
可他也知道,打是打不过贾珩的,骂他吧人还不在。心里有气,念头不通达,于是水溶就成了出气筒。
而被骂的北静王水溶,此时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好好的抱着王妃在床榻上甜蜜着,突然就听到管家说王府被大军包围了。
他还以为刺杀贾琏的计划暴露了,正想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却听到门外是因为皇帝昏迷,自己头上被扣了一个刺探宫闱,串联宗室亲王的罪名。
既然不是刺杀贾琏的事情,他就冷静的出了王府,准备与来人辩驳一番。
可一走出王府,发现带队的既然是赵曜这个京城有名的纨绔王爷。
还没等他开口,就被赵曜骂了一气。水溶脸色铁青,可对方是宗室亲王,自己爵位不如人家,加上赵曜算是水溶的长辈,还不能怼回去,这让他很是憋屈。
等到赵曜骂完,水溶才开口辩驳道:“殿下为何将如此大逆不道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审理百姓都讲究证据,更何况我再怎么说也是大周的北静郡王,如果没有证据,请恕本王不能接受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想要证据,可以!让本侯的人去你府里搜一搜,只要抓到那位与忠礼王府密会的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郡王,你可愿意?”
原来是贾珩刚刚赶了过来,正好听到水溶辩驳的话。
赵曜一看是贾珩过来,当即跳脚大骂:“贾珩,你大爷的……”
话刚刚出口,赵曜又觉得此时此地不是与贾珩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恨恨的住了口,随后眼神幽怨的盯着贾珩。
这眼神让贾珩浑身一个激灵,没理赵曜,依旧冷冷的注视着水溶。
只见水溶依旧如同刚才一样,冷静的应对着面前的一切。
其实水溶的内心极为不平静,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但王府怎么敢让贾珩的人去搜查。
虽说此事确实与自己无关,但府中那几位白莲教的人,还有藏在府中的兵甲,随便查出来一个,都是自己无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