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中,贾母颤抖着手,咬牙切齿的要让贾敬喊上贾赦贾政去砸了史家两府的大门。
她已经完全顾不得娘家的名声了,如今的贾母,脑中一直回想着刚刚湘云的那番哭诉。
史家老二史鼐承袭保龄侯爵位,老三史鼎又封了忠靖侯。按理说,湘云之父史晁(查不到原著中湘云父母名字)战死军前,因其无子由史鼐承袭爵位。
老三史鼎又分润史晃的军功,甚至把史晃夫妇的财产嫁妆用来打点朝中上下,使得史家一门双侯。
这些都是用史晃夫妇的一切换来的,可史鼐史鼎,不说尽心抚育长兄的遗孤,竟然连史晃夫妇的香火祭祀都不管。
这真是让贾母看清了娘家两个侄子的狼心狗肺,她把寿宴刚过的欢喜扔在脑后,无论如何要让史鼐史鼎付出代价。
贾赦贾政本来正在待客,可贾珩黑着脸把事情告诉两人后,不得不陪着笑脸把客人匆匆送出了门。
来到荣禧堂中,看着气愤不已的贾母,再看着围成一圈安慰湘云的四春,贾赦最终把目光放在了贾敬身上。
“敬大哥,咱们真去砸了史家大门?”
贾敬悠悠说道:“婶娘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那行,我这就带人去砸了他们两家大门!”贾赦有些兴奋的说着,他好久都没有动过手了,感觉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贾母补充了一句:“你们都去,带上贾家所有男子,砸了他们家大门,把史晃他们夫妇二人的排位给我搬回来!”
……
贾家两府今日为荣国夫人举办寿宴,待宾客陆续回家,贾母寿宴上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无论是贾母天伦之乐,还是贾家儿孙对贾母的敬重孝顺都让京城中人津津乐道。
可还没等到傍晚,贾家男子尽出,怒砸贾母娘家保龄侯府与忠靖侯府大门的事情,就再次成为京城百姓最热门的话题。
史鼐看着面前破烂不堪的侯门大门,再看了看门口正不善的盯着自己的贾家众人。
“欺人太甚!贾敬,你带人砸了我府上大门,贾家这是准备同史家决裂吗?”
贾敬没有理他,挥了挥手,贾赦等人便直接往保龄侯府走去。
史鼐拦着贾赦,怒目而视:“贾赦,你要做什么?这不是你的荣国府,容不得你放肆!”
贾赦一把推开史鼐,看到史家护卫拿着棍棒围了过来,大声呵斥:“不想死的,滚一边去。爷今日教训不敬尊长的畜牲,谁要是敢阻拦,那我可就要发飙了!”
史鼐到底也是武将出身,虽说比不得贾赦,倒也是有些武道功底。
他被贾赦刚刚一推,差点摔倒地上。恼羞成怒的冲贾赦骂道:“你放屁!老子怎么就不敬尊长了?”
贾敬骑马上前,冷漠的看着史鼐:“你确定要我说出来?”
史鼐不怕贾赦,面对贾敬却心有怯意。他想起自己在荣国府撂下的话,难道是因为自己把贾母给气病了?可没听说贾府请太医过去,而且如果是贾母有恙,这贾家男子怎么可能都跑过来砸自家大门?
贾珩抱着贾兰骑在马上,今日是父辈做主,自己是个晚辈,还轮不到他来出头。
只见贾敬扫视了一圈围观之人,用他清冷的声音对史鼐说道:“婶娘说了,既然你家不愿意供奉史晃兄弟,那她这个做姑母的只好接他们夫妇二人的牌位去荣国府了!”
周边众人哗得一阵喧哗,这史鼐的爵位是承袭早亡的长兄史晃,这件事京城百姓都是一清二楚。
如今听到贾敬所说,史鼐竟然毫无感恩之心,连史晃夫妇的牌位都不乐意供奉,众人都鄙视的看向哑口无言的史鼐。
呸!
不知是谁,率先唾骂一声:“狼心狗肺的东西!”
史鼐有些歇斯底里,贾敬借贾母的身份,把史鼐所做之事公之于众,这让史鼐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贾母是谁?那是史家如今身份最高的长辈。哪怕她已经嫁到荣国府几十年,但她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史鼐想要反驳,可贾敬怎么会让他有机会颠倒黑白。
“听云姐儿说,她为了给自己的父母擦拭牌位,供奉香火,还要偷偷的进去,生怕被你们发现。怎么?这件事难道也是假的?”
贾敬在马上探了探身子,俯视史鼐:“放心,我有的是耐心同你辩驳。只要你能拿出证据证明这些都是子虚乌有,我便给你磕头认错!”
史鼐看着贾敬冷漠的双眼,他甚至不敢与之对视。别人可能不清楚贾敬的可怕之处,他确实深有体会的。
贾家能够在当年血流成河的夜晚安然无恙,就是靠着这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士,尽心谋划,甚至用自己的锦绣前程,换取了贾家的平安。
对自己够狠,对他人来说,怕是更加狠厉。
史鼐看着保龄侯府门口的狼藉,再看到四周围观之人鄙视的眼神。
他知道史家的名声,特别是自己的名声怕是要毁了。不过他还是强行稳住了心神,意图挽回一下。
“说吧,你想要什么?”
“不是我想要什么,是婶娘不忍史晃夫妇无人供奉,要迎接他们二人的牌位去荣国府。还有,云姐儿是老太太养大的,既然你们连牌位都容不下,那他们的女儿,还是由老太太看顾着吧!”
贾敬一不做二不休,准备一次性把湘云的事情彻底解决。
可史鼐已经答应了甄家,怎么会愿意让湘云过继贾家:“别太过分了,云姐儿姓史,她是史家人,自然由我这个做二叔的抚养!”
“呵呵,你如何抚养的?就是让堂堂侯门贵女,靠着针线活补贴家用吗?”
贾敬的话如同一柄长剑,刺得史鼐半天说不出话来。
“赦弟,你去把史晃兄弟他们夫妇的牌位请出来,谁若是阻拦,直接动手就是。”
贾敬不再多费口舌,贾赦直接带着人冲入保龄侯府,一阵乒乒乓乓声作响,贾珩的亲兵路已经彻底掌控了保龄侯府。
不一会,贾赦抱着两个蒙着黑布的牌位走了出来。
“敬大哥,幸不辱命!”
史鼐被贾赦土匪一般的作为,气得脸色发白,他咬着嘴唇浑身发抖。
贾敬心知湘云过继之事怕是一时半会难以解决,便跟史鼐说道:“云姐儿之事,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好说话,可我的儿子不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