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圣年五年七月十二,宁国府长子嫡孙贾蓉,迎娶工部营缮司郎中秦业之女秦可卿。
大婚当日,几乎整个京城都被秦家的嫁妆震惊了。
不知道秦可卿真实身份的人都在想着,工部营缮司郎中的女儿,嫁妆竟然如此丰厚。
整整一百二十抬嫁妆,满满当当。而且不仅仅是数量多,在晒嫁妆的时候,金光闪闪,差点闪瞎了眼睛。
唱礼的人已经声音嘶哑,实在是来添妆的人太多了。他喝了口茶水,正准备休息一下,门口又来了人。
打开礼单,忍住惊讶继续唱礼:“荣阳长公主殿下添妆,黄金一千两,银一万两,蜀锦六百匹,贺秦府千金出嫁!”
围观的人群哗的热闹起来,他们都在疑惑,秦家什么时候同皇家有了关系?
管家跑到秦府正堂,不大的正堂中,秦业正在和一个白发无须的男子说话。
“老爷,荣阳长公主府来了人添妆!”说着,管家把礼单递给秦业。
秦业先是一惊,随后拿过礼单扫了一眼,他惊讶着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人。
“戴公,这……”
原来此人正式太上皇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戴权,只见他笑着对秦业说道:“长公主殿下既然送来了添妆,那就接下就是了,毕竟殿下是大姑娘的姑姑。”
“是。”秦业无奈放下礼单,心中隐隐有些忐忑。女儿的生活平静了这么多年,如今怕是再也无法安静的度过了。
戴权今日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代替自己来为孙女送嫁。
他看到秦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担心。于是他解释了一声:“放心吧,不说圣人,就是贾家也已经准备好应战了。那些人,也该血债血偿了。”
虽然戴权这么说了,但秦业还是不能放心:“可若是他们向可儿出手怎么办?当年殿下就是被他们暗中下手,咱们不得不防啊。”
不是秦业看不起贾家,他实在是被当年的事吓住了。堂堂皇太子,都被敌人得了手。东宫之内,都被人钻了空子,宁国府再厉害,贾珩再强,能比得过东宫吗?
“放心吧,贾珩小子已经准备主动出击了,白莲教也好,明教也罢,甚至那些伪君子一个都跑不掉。”
戴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的目光看向门口,他在等,看今日能不能等到义忠亲王府来人。
……
宁国府中,管事不断奔波于宁辉堂与各处之间,贾敬一身儒生袍,端坐首位。
贾珍与荣国府来帮忙的贾赦贾政坐在一旁,而贾珩还在门口领着一群兄弟侄子当“门童”。
“蔷哥儿,你有没有心怡的女子?要是有的话早点说出来,好让大嫂给你去提亲。”
此时没有来人,贾珩便开始挨个点名:“还有宝玉,你也不小了,要不让老祖宗给你相看相看?”
贾蔷还在懵逼中,反而宝玉一听这话,脸都红了。
贾珩与贾琏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宝玉的表情明显不对劲,这是有问题啊。
贾珩一把圈住宝玉的肩膀,与贾琏一人一边,三人碰头,只听贾琏问道:“宝玉,哪家姑娘?”
“宝玉,几时的事?快说说!”贾珩也紧随其上,剩下的几个小子也想挤进来。
宝玉被贾珩与贾琏圈住,跑都跑不掉。脸红的如同他身上的大红包衣服,支支吾吾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贾珩看到旁边跃跃欲试的贾环,将他拉到身边,挤挤眼睛。
“环三弟,你知不知道你宝二哥看上哪家女子了?”
贾环哪里知道这事,不过看到贾珩给自己挤眼睛,就秒懂的猛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上次宝二哥去相国寺,就是去私会人家姑娘了!”
其实这是贾环胡说的,不过其中相国寺这地方,宝玉前几天确实去过。至于是干什么了,贾环并不知道。
宝玉一听就急了,没办法,他去相国寺就是为了偷偷看人家姑娘,这事他对谁都没有说过,只有身边的铭烟知道这件事。
“珩二哥,别听环儿瞎说,人家姑娘并不知道我在那,我只是……只是……”
这年月,私相授受对于女子来说,后果极其严重。宝玉这样疼惜女子的人,怎么会让心怡的姑娘背上这个罪名。
一听贾环这话,就立刻辩驳出声。可没成想兄弟侄子皆是啧啧一声,这才明白自己是上当了。
看到大家一脸坏笑的表情,宝玉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捂着脸就想跑路,可贾珩贾琏一人抓着一个胳膊,而贾兰直接往院子里跑,临走还说了一句话。
“我去告诉老祖宗,让她给宝二叔准备聘礼!”
这小子,真是说风就是雨。贾珩无奈拎起他的衣襟,贾兰扑腾了两下,咿,怎么没有前进?
贾珩在他脑瓜子上弹了一下:“急什么,听听你宝二叔说的姑娘是谁。”
把贾兰拎回来后,贾珩对宝玉说道:“赶紧说说情况,要不然老祖宗给你乱点鸳鸯谱的话,我就不管了。”
贾珩的话惊醒了还在犹豫的宝玉,是呀,若是老祖宗给自己乱点鸳鸯谱,岂不是要糟?
想到这里,宝玉弱弱的说道:“她是客居相国寺,我同她哥哥在上次相国寺文会相识,无意间见到了她。”
哦?既然是文会,那这位姑娘的哥哥就应该是士子。客居的话,那就是陪兄长来京城赴试的。
宝玉接着说道:“修然兄是顺天府今年的院试案首,家在密云,提前来京城一是为了参加秋闱,第二是为了带妹妹游览京城的景色。”
“宝兄弟说的可是时晋时修然?”贾琏问道:“顺天府今年新出的小三元时修然?”
“琏二哥也认识修然兄?”宝玉转头瞪大眼睛。
贾琏笑道:“怎么不认识?顺天府今年最有可能拿下解元的人有两个,时修然就是其中之一!”
“我知道,另一个就是琏二哥。”宝玉眼中有些羡慕,之前自己讨厌科举,不知道解元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