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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繶/span相国寺中,宝玉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客院,他一进门就看到一身着儒服的年轻男子。
“修然兄,小弟冒昧打扰,还请兄长勿怪!”
宝玉一上来就拱手致歉:“今日家中设宴,为小弟中举庆贺,这不听说修然兄中榜亚元,家中长辈派小弟前来相请,前往家中共同庆贺。”
时晋对于宝玉这个如玉君子观感极好,虽然不知宝玉真实身份,不过看其穿戴,应该是富贵之家。
对方长辈估计是因为自己平时在诗会文会中的照顾,想要感谢自己,这才派了宝玉亲自前来想邀。
不过自己还有妹妹要照看,去人家府中多有不便,于是他婉言说道:“珏兄弟也知道,家妹一人在这,为兄实在不放心出去……”
“奴婢见过时大爷,我家老祖宗派奴婢前来,请时姑娘去家中玩耍。家中几个姑娘听说时姑娘温婉贤淑,秀外慧中,正巴巴得等着结交姐妹呢!”
鸳鸯这时就站了出来,福身拜道:“家中几位老爷听说时大爷才学兼优,品质高贵,已经在家中备好宴席,正等着贵客临门呢。”
鸳鸯虽然是贾家丫鬟,但端庄大方,放在其他地方绝对会被人认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位是?”时晋惊讶的询问。
宝玉连忙介绍说:“这是小弟祖母身边的贴身大丫鬟鸳鸯,今日祖母听到小弟来请兄长,便派了鸳鸯姐姐前来邀请时姑娘一起过去。”
人家长辈如此珍重,时晋想着就去一趟吧,不去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不识好歹,失了时家的礼数。
“那就叨扰了,为兄这便去给妹妹说一声……”
时晋说罢就回了房间,给他的妹妹时姝说了一下这件事情。
时姝今年刚刚十四,跟着哥哥来到京城,一边陪哥哥参加秋闱,一边逛了逛京城的繁华。
她戴着面纱走了出来,宝玉的眼睛差点直了。鸳鸯连忙迎了上去:“这位就是时姑娘吧,奴婢鸳鸯,老祖宗请姑娘去家中玩耍,家里的几位姑娘也盼着见见您呢。”
“多谢贵府老祖宗相邀,兄长正在备礼,还请稍待。”时姝温婉的声音,上佳的礼数,让鸳鸯在心中打了一个极高的分数。
时晋这会带着一个丫鬟拎着几个盒子出来:“珏兄弟,咱们这就过去吧,不敢让长辈们久等。”
宝玉这会终于回过神,微笑的说道:“马车就在外面,咱们先上车再说!”
……
贾家带来的马车自然是豪华的,无论是用料还是铺设,设置拉车的马匹都让时晋看出了不同。而且为了防止他人打扰到时姝,宝玉这次还带了好几位亲兵护卫,这就更让时晋好奇了。
时晋忍不住询问:“珏兄弟,为兄还未请教,尊府是哪一家?”
咯噔!宝玉心中一悸,他现在就怕时晋因为自己家是勋贵,与那种瞧不起勋贵出身的仕子一样,疏远自己。
“那个,修然兄,小弟,小弟出身勋贵,修然兄不会因为这个疏远我吧……”
时晋还以为宝玉是因为什么原因,半天不说话。他听到答案,哈哈大笑起来。
“珏兄弟为何会这么认为?虽然勋贵多有不法事,但仍然有不少勋贵子弟为国出生入死,更何况那些人的祖上哪一家不是用命换来的爵位。我等坐享安宁,岂能因为仇视富贵。便小肚鸡肠的疏远勋贵出身的人?”
时晋也知道仕林中有些人,因为自己不是出生富贵之家,无法得到高于其他人的起点,再加上勋贵中人,多有不法,便仇视勋贵,颇有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思。
不过他自己却不这么看,时家也是乡绅之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吃穿不愁。
从小接触的人和事让他了解到朝廷官员的真实情况,别说读书人便清廉正直,勋贵就贪赃枉法。犯事最多的,往往是骤得富贵,守不住本心之人。
宝玉看到时晋并未因此疏远自己,而且还说出了自己对勋贵的看法,心中欢喜的说道:“修然兄说的好,就说小弟家中,时代为国征战,不知战死了多少族人。就是小弟堂兄,十二岁就征战北疆,直到去年才回到了家里……”
“真是忠义之家,珏兄弟当引以为豪,不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时晋感慨说道:“十二岁,怎么能让十二岁的孩子去战场?你们家也太严厉了些……”
嗯?十二岁?贾珏?
时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十二岁便去了北疆,去年刚刚回来。珏兄弟姓贾,整个京城,姓贾的勋贵好像就只有一家,而去年敕封的冠军侯就是十二岁去北疆参军,去年因功回京受封的贾家嫡子。
“珏兄弟,尊府可是荣宁两府之一?”
宝玉憨笑一声回道:“修然兄猜到了?小弟出身荣国府,家父讳政,乃是先荣国公嫡二子,如今在朝任殿中侍御史。”
时晋虽然惊讶于宝玉的出身,不过还是坦然笑道:“珏兄弟真是瞒得紧,我之前虽说能看出你出身富贵,却未曾想竟然是公府子弟……”
“家世出身不值一提,才学才是最为紧要。”宝玉苦笑道:“小弟先前也是浑浑噩噩,直到今年才想明白,若是自己因为出身富贵,就虚度光阴,岂不是对不起上天赐下的大好年华?”
时晋赞叹一声:“说得好,我等读书,一时修身齐家,二来就是治国平天下。虽然有些夸大,但做一个亲民官,为天下百姓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也不负一生所学了。”
……
另一辆马车上的时姝,也从马车内的装饰布置看出了贾家的不同寻常。特别是鸳鸯,谈吐礼仪一看就是大家族培养的,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富贵之家。
鸳鸯正想着回去该给贾母怎么汇报,突然看到时姝正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疑惑的问道:“时姑娘为何这么看着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