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空坟,是他苟活在世上的唯一念想。
“她是汎洲岛的三长老,职责便是守护大小姐,守护汎洲岛。汎洲岛沉没,她自然是与岛共亡,三年多年了,尸身化作虚无不也正常吗?二长老,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褚墨语气淡然,那双眼眸里更是找不出任何的异样。
“不可能的,我在海底找过了,根本就没有她的尸身!”
庞世气愤要上手抓住褚墨的衣领质问,结果他还未能靠近对方,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弹开。
他狼狈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二长老,你的能耐已不及当年,你如何与我斗?”
褚墨垂眸看着庞世,那双眸子里,找不到任何的悲悯,有着的只是淡然。
庞世自己呆坐在地上,他抬头,用近乎卑微的语气问:“你就告诉我一声,就说一个字,我妻子还会不会回来?”
“不会,死了的人,不可能会再活回来了。”
“可是,她有血脉之力,她……”
“若是血脉之力真的能救人,汎洲岛也不会沉没,当年也不会血流成河。二长老,你该醒醒了。”
最后一句话,褚墨的声音,冷意尽显。
庞世低下头来,第一次像是个孩子一样无助地痛哭起来。
一直以来,他坚持的执念,彻底没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褚墨依旧是一点悲悯都没有。
他收回眼神,就要转身。
但是这个时候,庞世突然猛然抬头,咬着牙对他说——
“那位德音郡主可是大小姐的后人,而你是个罪人,你敢出现在她面前?”
“有何不敢?”褚墨的脸上找不出任何的波澜。
“呵,你倒是坦然。那要是让德音郡主知道,你是鸠鬼的主人,你说她会不会想杀了你呢?”
庞世冷笑着说道,他的眼里全是怨恨。
他以为自己这番话,会引起褚墨的慌张。
但谁知道,褚墨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然后说:“你不会告诉她的,因为,你我都是汎洲岛的罪人。”
一句话,成功让庞世的笑容消失殆尽。
许久过后,他浑身的倔强消失殆尽,整个人像是泄气了一般地垂下脑袋。
对啊,他也是汎洲岛的罪人,他有什么资格说话。
这边,元德音动弹不得。
她侧眸,然后试探着问:“小兄弟,你唤什么名字?”
“姑娘,我唤桑长。”桑长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自始至终对元德音都是谦卑有礼的。
“你们家公子与庞世是什么关系?”元德音继续试探着问道。
“这个,姑娘还不如亲自去问庞世,或者是我家公子。”桑长又扯了扯嘴角,微笑着对元德音说道。
呵呵,她若是能问出些什么来,就不至于来问他了!
元德音在心里嘀咕着。
但是她还是不死心,她继续试探着问:“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三百年前的汎洲岛?”
“元姑娘若是有什么好奇的问题,不妨直接问在下。”
就在这个时候,元德音的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很快,褚墨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始终都保持着那温润如玉的笑容。
元德音的笑容一僵,为何她有种自己在人家背后搞小动作被抓包的尴尬感。
“本,本郡主……”
她张口,想要解释些什么,结果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
她赶紧甩了一下手,酸死她了。
“公子与庞先生是什么关系?”揉着手腕,元德音直接坦然对褚墨开口问道。
既然他都让她直接问他了,那她也不必客气了。
“这个,在下不好回答。”褚墨微笑着说道。
“你……”
元德音气得不行,不是他让她问的吗,怎么他又不回答了!
“那公子可回答一下,方才是不是你把本郡主定身了?”压下心中的情绪,元德音冷声问出第二个问题。
“抱歉,这个问题,在下不愿意回答。”褚墨又是温和开口。
元德音:“……”
“这个不好回答,那个不愿回答,公子方才不是还让本郡主问你的吗?”元德音气恼着质问褚墨。
“我只让姑娘你问,并未说过,我一定要对你说真话。”褚墨笑意更深了。
元德音:“……”
第一次,她被一个人气到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她气得心肝疼的时候,褚墨转头对桑长说:“准备一下,送元姑娘出去吧。”
“公子把本郡主送出去,你就不怕庞先生生气了?”到了现在,元德音还不忘记试探褚墨。
“姑娘莫要担心,该谈的我已经与庞先生谈了,他不会再刁难姑娘你了。”
褚墨轻轻摇了摇头,让她不必担心。
但是元德音现在根本就不是担心的问题。
比起担心,她更好奇。
为何这个男人与庞世的恩怨,要牵扯到她。
而她在这之前,对这两个人是毫无印象。
她是在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他们吗?以至于他们要这样整她?
元德音开口,还想问褚墨些什么。
但是她很快又想到,此人必定不会回答的。
所以她瞬间就泄气了,也不想再追问了,留点力气养精蓄锐不是更好吗?
所以,元德音直接提起裙摆,快速走到了船上。
桑长则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褚墨。
“走吧。”褚墨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也缓步走到船上。
很快,船开始被划动。
船上很安静,他们都没有出声,只有桑长在前面用船桨拨动水的声音。
元德音虽说不吭声,但是她的眼眸却是一直在紧紧盯着周围。
她现在还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四面环山的山谷,出口到底在哪里。
就在船要靠近山的时候,突然一阵风掠过,元德音眨了眨眼。
结果,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发现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她回头一看,发现他们就处在白茫茫的湖上,周围哪里还有山?
这是什么,障眼法吗?
元德音顿时感到一阵挫败。
她苦学了七年,就连刻薄的于疯子都说她很有天赋,但是不知道为何,在对上庞世与褚墨之后,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对方强大到好似随时都能把她变成困兽。
“你的天赋,就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沉下心来继续修炼,届时就不会再出现被人掳走之局面了。”
突然这个时候,她的耳边就传来了褚墨的声音。
她回头,只见褚墨正在闲雅地品茶。
见到她回头了,他继续说:“血脉之力,就是你手中最好的武器。你若不能强大,便不能保护你所想保护的人。”
“你……你知道……”
“嗯,我知道你的身份。”褚墨很平静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