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外三十里，有一座高约百丈的小山。

山上树林茂密，怪石嶙峋，除了偶尔樵夫和猎户外，寻常甚少有人上山。

幽静的山林中，云中子自入定中醒来，目光往远处朝阳下的朝歌城望去，随即微笑道：“时候差不多到了。”

在他的视野中，朝歌城上空的人道气运再也保持不了浑然一体的态势，而是散落成数十、上百道大大小小的龙形金光，随后轰然爆散开来，消失在天际。

大者有九道，小者足有九十九道。

九为数之极。

这是大商的国运就此崩丧的征兆，同时也预示着天下大乱、群雄并起。

这是天数！

云中子目蕴神通，望着那九道最为粗大醒目的人道气运消失的方向。

一道直奔西方，落于西伯侯姬昌身上；一道奔向北方，落在北伯候崇侯虎身上；一道奔向东方，落在东伯侯姜桓楚身上；一道奔向南方，落在南伯侯鄂崇禹身上。

除了这四大诸侯外，还有远征西羌的闻仲闻太师；远征犬戎的武成王黄飞虎。

剩下的三道则落在朝歌城中，一道为大商国师申公豹所摄取；另一道则落在了商王殷郊身上，最后一道则被三王子武庚吸收。

这九道气运乃是最为关键的人道气运，得之便有问鼎人皇的资格。

至于那九十九道零散的人道气运，得到了也没什么大用，在争霸路上基本上就是陪跑。

不过如果得到的是修士那就不一样了，这是人道气运具象化，哪怕只是一道小型气运，也足以让其法力道行突飞猛进。

云中子望着朝歌城中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轻声自语道：“这是师尊在出手了吧？”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那一个阐教门徒也得了一道气运，你说他会不会自己篡位当大王啊？”

云中子笑道：“师姐你想多了。人族乃是天地永恒主角，人皇乃是气运所钟，受人道庇护的。虽说大商国运崩散，但毕竟还没有彻底覆灭，便是我等想要击杀商王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个叫申公豹的阐教门徒既然借助人道气运修行，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哦，是这样？”

小黄鹂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远处躺在一块青石上呼呼大睡的少年，“之前那个对女娲娘娘不敬的商王不是被他杀的吗？”

云中子瞥了她一眼，“你该不会不知道吧？那个商王不是被娘……呃，你明明一清二楚，该不会是想害我得罪娘娘吧？”

“瞧你说的。”

小黄鹂“嘿嘿”笑了笑，“你师姐我是那样的人吗？”

云中子很确定地点了点头，随即便被赏了一个暴栗。

“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该干活了。”

……

大商国运崩散之时，世间许多大能都有所感应。

峨眉山罗浮洞乃是截教外门弟子赵公明的道场。

此刻，他收回望向朝歌方向的目光，手指习惯性地掐算推演了一番。

“天机混沌，天数模糊……是了，量劫已经开启，除了圣人外，余者皆无法再行推演。”

赵公明轻笑着摇了摇头，取过一壶仙酿大口饮尽，笑着自语道：“既然我已经决心入世应劫，就不能再畏畏缩缩、犹疑不定。金灵师姐已经做好准备，将在量劫中凝聚道果，我也不能落后她太多。”

说完，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将手中的酒壶随手抛在身后，然后将食指作圈放在嘴边吹了个响哨。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