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羌来到欣来客栈的时候,弦音刚刚睡下,卞惊寒正准备出门去神医府看看。
两人在客栈的大堂遇到,说实在的,卞惊寒一眼还没有认出秦羌来,还是秦羌唤他,他才发现是他,着实被他的样子惊到。
“殿下这是怎么了?”
半边脸红得似血,衣服上也是血,还有手臂,衣料破了,手臂也受伤了,还在滴滴答答在往下淌着鲜血。
秦羌没有回答他:“本宫找陛下有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卞惊寒怔了怔,点点头,厢房里弦音在休息,他自是不会去打扰,便唤了小二,要了一间雅阁。
入了内,两人隔桌面对而坐。
卞惊寒懂医,也就是这时,他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脸上中了痒毒。
已经红斑密布,应该是奇痒难耐的阶段,可这个男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卞惊寒眸光微微敛了敛,指了指他的脸,启唇:“不痒吗?”
“痒。”
秦羌回了一字,却似是并未放在心上,随口那么一回,边回,边自袖中掏出一张纸笺,放在桌上,推到卞惊寒面前:“这是寒毒解药的配方,比厉竹手上的那个要方便安全有效。”
卞惊寒有些意外。
意外他会有寒毒的解药配方,也意外他会将其送过来给他。
伸手拿起,打开,垂目看了看。
缓缓折起的同时,他抬眼看向他:“殿下也有条件吧?”
“给厉竹一个身份,带她去大楚。”秦羌也不准备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卞惊寒再次一怔。
不意他开出的条件是厉竹的事,而且,还是让他带厉竹离开。
“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厉竹心中的男人是朕吧?”
“不是,本宫是想陛下给她一个身份,不是名分,陛下跟皇后娘娘感情深厚,弱水三千独取一瓢,本宫又岂会做出破坏二位感情之事?”
见卞惊寒没做声,秦羌又接着解释道:“实不相瞒,本宫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厉竹的安全,本宫恐父皇会对她不利,若她能得陛下钦封的身份,就等于得到了陛下的庇护,父皇他才会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原来如此。”卞惊寒挑挑眉。
对这件事,他并不意外,午国皇帝要杀厉竹,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
不过,印象中,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向清傲,或许这跟他没有经历多少风雨就早早地坐上了太子之位有关,毕竟养尊处优惯了,平素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优越感。
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带着几分求人的姿态。
“厉竹是弦音的挚友,也是朕的朋友,更是我们的恩人,就算殿下不拿寒毒解药的药方做交易,这个忙,朕也会帮。”
秦羌眸光明显一喜,下一刻,又垂眸弯了弯唇:“多谢陛下,只不过,本宫不喜欠人人情,厉竹的安全,本应该是本宫的事,如今却不得不拜托陛下,这份人情必须还,所以,还是交易好。”
卞惊寒是何其通透一人,又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在宣示主权呢,言下之意,厉竹是他的人。
也笑了笑,身子朝椅背上微微一靠:“殿下想要什么样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