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总。”
绵绵伸手准备推推他,却被他循着声音翻了个身,一把抱住了胳膊。
绵绵吓得不轻,可再看,他依旧没有醒。
不仅没有醒,似是噩梦已经过去了,睡得很沉,紧皱的眉宇慢慢舒展开,脸上也没有了刚才那种痛苦万分的神情。
只是......
他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胳膊,英俊不凡的一张脸还贴在她的胳膊上,那样子,那样子就像是一个缺少安全感,粘人撒娇耍赖的大男孩。
绵绵眼帘颤了颤,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咬唇,她想试着将自己胳膊抽出来。
可是,对方抱得太紧了,铁钳一般。
她努力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便只得放弃。
想叫醒他了,却又觉得尴尬,到时候怎么解释自己怎么跑到他床边来了?说他做噩梦,她来叫醒他?
其实也行。
但是,或许是没有勇气,又或许是见他睡得香沉不忍打扰,反正她就是鬼使神差地没有出声,就任由他抱着自己胳膊。
她在床边的地上坐了下来。
地上铺着松软的高级地毯,很舒服,床沿的高度也正好枕头,她趴着便睡了。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过未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投进一条细窄光束的时候,男人就醒了。
睁开眼,一张熟睡的小脸就映入眸底,就趴伏在他的床边,与他的脸不过方寸的距离。
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她小巧的鼻尖下轻浅的呼吸。
床头的小夜灯还亮着,橘黄色的暖光笼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恬静梦幻,尤其是白皙得没有一点瑕疵的肌肤,就像是两把蒲扇一般的浓密卷翘的睫毛,还有那粉嘟嘟的唇瓣,让他觉得有些恍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串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熟悉的陌生的这种感觉,重复的曾经的那些情节,也只是怀念......”
绵绵惊醒的同时,男人也惊觉过来自己的举措,连忙松开她的胳膊。
迷迷糊糊抬起头,绵绵眼睛都睁不开,一脸的惺忪,坐在那里,闭着眼睛,摇摇晃晃似是又要睡过去。
手机铃声还在响:“我懵懵懂懂过了一年,这一年似乎没有改变,守着你离开后的世界,空空如也......”
她才特别不耐烦地睁开眼,迷迷糊糊想找手机。
床上男人蓦地映入眼帘,尤其是对上男人深深看着她的视线,她才一个激灵,彻底惊醒过来。
啊?
快速反应了一下。
“对......对不起,吵着况总了.......”
她慌错从地上爬起来,飞快扑到沙发上去拿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
因为这个飞扑伸手的动作,让她身上的男式衬衣被拉扯上去,露出女士粉色带着蕾丝边的小内内,以及被小内内包裹的小翘屁股。
男人咳了一声别过眼。
绵绵飞快地将铃声掐断,再站起身去看是谁的来电。
爱丽丝。
眸光微微一敛,她抬头看了一眼男人,连忙走去卫生间。
爱丽丝找她,肯定是有拼模赛了。
爱丽丝是s市蒙面拼模的蝉联冠军,在全国也小有名气,尤其以拼装车模和航母模最擅长。
蒙面拼模是s市电视台的一档竞技节目,选手全都戴着面具上场,当然,这样做是节目组的噱头,说是为了让观众将关注点都放在参赛者的拼装能力上,而不是参赛者长得怎样怎样上,收视率奇高。
她们认识,就是在一次拼模比赛的现场,只不过,爱丽丝是参赛者,她是观众。
之所以会去观看,是因为她妈妈学校发了票,她妈妈不感兴趣,她正好喜欢。
没穿越到这里来之前,在午国的天洁山上,她最大的消遣便是拼装模型,是她师傅要求的,她师傅说,拼模也是一种练功,练人的手指灵活度、精神集中度、心细程度,最重要的,是练习人的耐性、以及平心静气的能力,她跟秦义都会。
当天那场比赛比的不是拼装车模,航母模,船模,而是拼的一座复杂的古代宫殿,一直所向披靡的爱丽丝就有些束手无策了,前半场已经落下其他选手一大截。
中场休息的时候,她们两人在洗手间碰到,大概是出于一种对爱丽丝的迷妹心里,她主动跟爱丽丝说,拼装古建筑是有窍门的,并倾囊相授。
可爱丽丝觉得还是复杂,短时间内她记不住,也难以消化。
大概是蝉联冠军久了,害怕失败,特别想赢,所以,见她们两人身形相似,且头发长短也差不多,爱丽丝便提出来,下半场让她代替她上,反正戴着面具呢,谁也看不出,也不需要跟任何人交流,只需上场拼装,结束后,再来卫生间跟她换回即可。
起初,她当然是不同意的,她胆小怕事,且觉得这样有失公允,但是爱丽丝答应一场比赛给她一千块报酬,她太需要钱了,而且爱丽丝又各种说服,所以......
她就替她上场了。
毫无悬念,爱丽丝又是那一期冠军。
事后,爱丽丝就跟她签了一份协议,只要是宫殿建筑类的,就由她代替她上场,每一场酬劳一千元,而她的义务是尽力,以及对此事保密。
协议生效后,她就替她参加过一场比赛,毕竟比赛拼装的模型五花八门,古代建筑也是偶尔。
今天这么早打电话给她,估计今天这场就是了。
关了卫生间的门,她也没有回拨,直接打字微信回了。
先发了个“有事?”的表情。
对方立马就回了。
果然今天有场比赛,让她赶快过去,说是一早就要录制。
她现在怎么赶得过去?
虽然她也很想要那一千块钱,但是,眼前十几亿的事更重要。
【今天不行,我不在家。】
对方发了个汗的表情,【不在s市吗?】
她想了想,为了尽快结束这个对话,干脆回:【是的,在外地。】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回了个【好吧。】
绵绵拿着手机从卫生间出来,男人已经起了床,在拉窗帘。
“你为什么在我床边?”
拉开的是暗色的遮光帘,清晨的阳光随着“哗啦”一声透过浅色的外帘倾泻进来,洒满一室,男人回头冷声问她。
绵绵一时有些适应不了突然的强光,抬手挡了挡眼,殊不知,这样抬臂的动作又将自己身上的衬衫给往上拉扯,露出衬衫底下的一截粉色和白皙如玉的腿根。
男人本来准备去拉来外帘的手就停了下来。
“昨天晚上您好像做噩梦了,一直醒不过来,很痛苦的样子,我就过去床边想叫醒您,结果就被抓住了胳膊,所以,所以......”
绵绵将手放下,低头咬唇。
男人眸色转深,凝了她片刻,没再多问,也没再多说。
转身进了卫生间。
昨天晚上,他的确是做噩梦了,其实穿越过来后,他经常做这个梦,梦里一时是午楚河畔,一时是碧海蓝天,一时是古色古香的画舫,一时是豪华高级的游轮,然后都是爆炸,不停地爆炸......
男人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有人敲门,绵绵打开门,是一个佣人,给她送来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以及一套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