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炙热的喘息落在了我的脖子上,舔着我脖子上的牙印儿,我浑身一哆嗦,带着熟悉血腥味般的冷香,浮动在我的鼻尖。
我动也不敢动,只得用颤抖的声儿道:“九千岁,您真是好雅兴。”
祈惊阙舔着我脖子的动作一停,手臂从我的身后圈住了我的脖子,轻轻的向后移带,我的后背撞进了他炙热的怀里,“阿酒,皇后娘娘曾经有恩于你,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混账东西,我提起他干什么?
在他手中从来没有赢过,说起来都是耻辱,提起他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没有吗?”祈惊阙圈住我脖子的手臂微微一用力,仿佛在警告我,不要走神,赶紧回答他的问题。
“奴婢只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受过恩惠皇后都不记得的小宫女,根本就没有资格跟娘娘说话。”我捡了一个最官方的回答给他,承下启上,跟第一次在乱葬稿见到他时的言语没有多大出入。
他这个人太过精明,稍微有一丁点破绽,他就能敏锐的察觉到。
“那可真可惜啊!”祈惊阙清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惋惜和惆怅。
从他口中听出惆怅和惋惜,不亚于看见一只狮子老虎对着到嘴的肉不吃。
我心中愈发惊恐没底,祈惊阙不能成为我报仇路上的一个阻碍,“九千岁,未央宫是皇后娘娘的未央宫,奴婢不允许他人在娘娘的未央宫,行污秽之事。”
“还请九千岁放了奴婢,奴婢想办法让他们出来,求九千岁恩准。”
祈惊阙强有力的心跳,透着我的后背传来,每一下跳动,都让我胆战心惊为之心颤。
“放了你?”祈惊阙手顺着我的肩头下来,摸到我拿着火折的手,举了起来,下巴搭在我的肩头,对着火折吹了一口气。
已经隐灭的火折,又泛起了亮光。
我以为还要和他纠缠一下,没想到火折亮起了光,他就松开了圈住我脖子的手。
我得到了自由,几不可查的舒了一口气,为此这边传来一声低笑,似祈惊阙在嘲笑我胆小如鼠一样。
无暇顾及他的笑,往前一步,把手中的火折进了院子正中央的那堆木炭灰里。
木炭灰轰然一下子燃烧起来,燃烧的火光,带着幽幽地绿色,就跟坟墓上散发出来的鬼火一样。
在屋子里脱了衣裳还没来得及云雨的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出来。
姜媚儿看见燃烧的火光,惊恐转身就抱住赫连决:“皇上,鬼火,姐姐的鬼火,姐姐从地狱爬出来了,皇上。”
赫连决盯着那火光,一把扯开姜媚儿,急不得来到了火光前,用脚企图去踹灭火光,他越是踹,火光就越大。
我在木炭灰里加了磷粉,厚厚的一层,只要点了火,除非把里面的磷粉燃烧干净了,不然不会熄灭。
“她死了,朕剁了她的四肢,削了她的口鼻,就算她从地狱爬回来,她也是一个手不能拿,脚不能走,嘴不能说的,一堆烧焦的肉,有什么好怕的?”赫连决边踹着火边道,咬牙切齿模样,恨不得我若化成厉鬼,他都能把我给剥皮了。
姜媚儿被扯的差点摔倒,反应过来,眼中闪过巨大的妒忌和快意,随即飞快来到赫连决身边:“皇上 ,找高僧,让她下十八层地狱,再也上不来。”
赫连决脚上沾了磷粉,燃起了火,让他无法再去踹火炭堆,在地上跺了跺,火光隐灭,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瞬间消失,眼神冰冷,拽着姜媚儿的手往外走:“爱妃所言极是,朕是真龙天子,怕她什么恶鬼。”
他们离开了未央宫,幽幽地绿火,比原先烧的更加旺盛了。
我还没有走出去,祈惊阙率先我走出去,边走边盯着那燃烧的火光,道:“姜酒就是烧死在这里,你让这里起火,看来他们得夜不能寐啊。”
我瞧了一眼门口,急忙对着他的背影道:“九千岁,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完,奴婢要先走一步了。”
祈惊阙没有理我,我抬脚试着走了一步,他依旧眼中只有那火光,我便大着胆子走了起来。
走到门口我不知怎么鬼使神差一个回首,瞳孔骤然一紧,只见祈惊阙一身大红色的袍子,站在火旁,狭长充满戾气的眸子温柔的凝视着燃烧的火光,慢慢的伸手,手在磷火中被焚烧不知疼痛,嘴里呢喃着叫着:“姜酒……”
我心尖蓦然一疼,他在叫我的名字,站在我曾经被肢解烧死的地方,温柔缱绻地叫着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