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国都郊外。
“你不该对她出手。”动听的声音却冰寒彻骨。
“清归根本不上钩,我不过推了一把而已。况且你明知木修文就藏于暗处,她根本不会出事,你何须出面干涉?”凌若瑄理直气壮的反驳,带着质问与愠怒。
“我自有打算。”
白取忧在与祈乐谈完话后,便离开竹林去了百味醇香楼,把凌若瑄给约了出来。
“禁忌之力已与她融为一体,直接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方式!我身为巫氏一族唯一的血脉,印禁忌之力是我的使命。我一族已为此牺牲,我不能再看着你为她而受苦了!”
白取忧的回答刺痛了她的心。她陪伴这个男人千年,从依赖到依恋,她认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因为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相依为命的两人,自然而然的动情,多么理所当然的爱情。
可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那么冰冷,高高在上冷血无情。
是的,无情,这个男人就是无情。
无论她凌若瑄如何表白情义,如何对他全心全意,在他那双银眸中仍旧起不了丝毫波澜,在他的心中仍旧动不了丝毫情感。
这千年来她执拗的陪伴对方,坚信自己总能将冰山融化。可她却错了。这人本就无情,又谈何融化?这样的陪伴无疑是痛苦的。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取忧守护那个小丫头无数个轮回,为了那个小丫头一次次受伤,一次次的与她的抉择背道而驰。这不仅令她嫉妒,更是令她疯狂。
庆幸的是,她了解白取忧的无情。对她凌若瑄无情,对那个小丫头亦是无情。所以,她心中纵有千般煎熬,万般痛苦,她也只能痛并快乐着的隐忍。
只有她凌若瑄能在白取忧的身边,只有她凌若瑄配在白取忧的身边。日久生情,这便是机会。
“她知道是你动的手。”白取忧银眸微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个小动作是祈乐特有的。虽然祈乐并未提及此事,可白取忧就是知道她心中所想。
“知道又如何?”凌若瑄丝毫不惧。
即便木祈乐知道是她凌若瑄动的手又如何?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她甚至巴不得木祈乐能找她算账,这样她便能光明正大的除掉她了。
“魔君才是我们的目标。你以后别再为难她。”
白取忧这话只是纯粹的提醒,可在凌若瑄听来却格外的刺耳。
“我为难她?她才是祸乱根源!是她令你一次次受伤,不是我!”白取忧总是能令她抓狂,令她心寒,却又欲罢不能。
白取忧——凌若瑄的毒药,甘之如饴。
闭眼深呼吸,凌若瑄重复着握了好几次拳,强行压抑着妒火中烧的情绪。再次睁眼时,她已冷静下来,再次恢复到那个高贵优雅的若瑄仙子。这个男人的冷漠,令她这近百年来,愈发的容易歇斯底里,难以自制了。
“对不起。”她知道白取忧不会恨他,因为这个男人是无情的。她只是不能接受对方会离她而去,所以,即便她再怎么咬牙切齿,也不能对白取忧的决定置若罔闻。
一夜无梦。
当祈乐睁开双眼之时,已是阳光明媚。经过一夜的休息,精气神已全然恢复。微微耸了耸小鼻子,祈乐双眼一亮,身手灵敏的起了身,简单洗漱后,便快步到了厅堂之中。
“果然是荷花酥!”祈乐欢快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还带着惊喜之意。
白取忧放下手中的书,在祈乐落座的同时,将泡好的茶放到了她跟前。
祈乐既不见外也不矫情,直接拿了一块荷花酥咬了一小口,继而眉眼弯弯笑成月牙,露出了一脸幸福与享受的神情。
白取忧不是第一次见到过她这般可爱娇憨的姿态了,虽然这小丫头一直都未曾知晓。
哪怕至今,他都清楚记得,这小丫头躲在树下,蜷缩着小小的身躯,整颗小脑袋都埋于双腿之中,轻声呜咽着瑟瑟发抖。或许连她自己都忘了这事,可当年那脆弱的小小身影,却刻入他的心中挥之不去。
医仙谷他是时常去的,只是除了木离以外,都无人知晓。祈乐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医仙不需要刻意去哄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罢了。
哭累了,在医仙怀中便睡了过去。粉嫩的小脸与睡眼仍旧红红的,好看的眉头紧促着,即便睡去也没有舒展。这小小的人儿,究竟藏了多少心事,怎会有如此多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