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李东也很有感触地说:“是哩,是哩。咱们做老百姓的都不容易呀!特别是老实人更做难。在社会上可多当官的,他妈的光编”屁曲帘儿”(谎话、借口)哄人糊弄人一点儿实事儿都不给办。搁庄儿上吧,他娘哩这些大小头儿们你说你成年合月地拿着补助,却不想着为群众办点儿啥好事儿,成天就光琢磨着有啥油水儿能往自己兜儿里捞。不光这,他妈的人家个户的好处,没人“着哩”(知道时)都已被他们私吞了。你说说,他妈的乌鸦都一般黑了,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咋会好过喽?”“没错、没错!你看看现在这些人哪像过去呀。原先那些头头儿们要整人,顶多也就是让你干点儿赖活儿、比较累的活儿、多干点儿;分地啦、分东西啦给你掺点儿赖的罢了,就这他龟孙还得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奶奶的,如今的当官的越来越像老爷了。要找他们办点儿事儿,不送点儿东西,哼,那脸绷哩跟看见仇人了一样;那话说出来能噎死人,咦——官腔大地也能虎死人。‘空搭手’(没拿东西)找人家,根本就不爱搭理你。唉——啥门儿哩,谁不着村儿上的这些都是跟顶上有联系的,要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唉——我看呀,老实人、没本事的到啥时候都得做难哦。要不现在社会上会有那么多拉帮结派的?不过呢话又说回来了,咱们现在的社会主义社会应该还是挺好的,比着旧社会那是强多了。至少咱们能吃饱饭;有穿的、有咱自个儿房子和地;不是谁都能随便抢你祸害你;路上啦哪儿啦还都怪安全的;很多方面也都比旧社会安定多了。只是现在不像老毛的时候了,让人有些担忧。”二人的一番话顿时也激起了黄晨的满腔义愤。
听到这儿,李东的眼里一亮。忙端起酒盅敬二位道:“来,我再敬俩兄台一杯。”三个人一仰脖都干了的,李东放下酒盅接着感慨:“哎——要不怎么说,穷人、老实人不团结起来;联合起来、不抱成团儿;那永远都是被欺负的‘胎儿’(土语命运的意思)。说完他抬眼注视着肖黄二人,等着看有什么反应。“没错、没错。至少相亲相近的人应该团结到一块儿,有个什么事儿了可以有个帮衬。你看旧社会的穷苦人,要不是在共产党毛润之的带领下团结一心,恐怕现在还处在水深火热、饥寒交迫之中呢。”肖、黄听了小李的感叹不约而同地一起认同起来。小东子见二人有了同感,便趁机诱导起来:“像咱们这些各个儿的弱势群儿,是不是也应该组织起来成立个帮派呢?要是谁再欺负咱们,咱就不怕啦,你们说是不是?”此时剑和晨酒兴正浓,二人卡巴卡巴眼睛,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略深思了一下回应道:“嗯——,行!他奶奶地你瞅瞅,现在满大街都成帮会了。什么‘四棚楼几大少’啦、‘皇庙十三太保’啦、‘五一路路不平’啦、‘建设街党’啦、‘某某八大金刚’啦等等。妈了个巴子的甚至一些小姑娘都狂得不得了,也不甘寂寞地在李东的原校十四中成立一个叫‘七仙女儿’的帮会;而市八中还是几中传出来有一个叫‘十三妹’的女性团伙。机关里风气也不咋地,往往也是一任天子一朝臣。如果你不在人家的‘擗儿’(那伙或集团),那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要是言语不周的,弄不好就给你发配了。你说这些赖渣子们都搞联合了,更何况咱们这些正人君子呢!对不对!弄!弄!来,咱这就商量商量,看组织个啥帮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