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晨的印象当中,王奔好像一次都没有去过张涛家。这次老五要去入伍,时逢老大又在外求学,自是无法送行的了。很奇怪打结拜以来,大体上在他处相聚的团体活动,俩人一般都会参加并相谈甚欢,丝毫不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合的。但如今回头细看过往 ,他们俩各自的重要人生时刻,那么巧合地都缺席了。先是王奔考上大学走时 而后是当下的张涛军营之旅。隐约中似是有什么成见,可是又让人难见端倪。今天王奔没说要去老五家拜望他的老人,而是径直去向老四家。黄晨因前些时送行一事,心里也弄得很大的不痛快,故而也不提议就近,一味地跟定老大前往聂勇那儿。
因为往年黄晨总在这个时间段来访,所以这一两天聂勇无论有多重要的亲戚都不再瞧,单等黄晨或他们来过之后再去串。他俩来到老四家河东桥头,忽听身后有人在叫:“哎,等会儿,嘿嘿嘿。我估约摸恁该来了。”不知何时老四突然冒了出来。“你这是干啥去了?刚串亲戚回来?”王奔惊讶的站住问。“哪儿呀!我专门搁这个小卖部等你们哩。”聂勇解释道。“你都算恁准?我们今儿一定会来?”黄晨打趣道。“咦~那可不是哩?掐不住你的点子还中?嘿嘿嘿……”聂勇也哩稀着。“嗬~!看起来你是摸着老二的‘脾气’(规律)了呀。”王奔跟着玩笑。“哈哈都是说笑,他老是这时候来,能会等不着?走吧,走吧,外头‘血冷’(很冷)别停事儿赶紧家去。”聂勇抢过老大的车儿前头引着往家里走去。堂屋里生着炭火,火苗子一直窜到‘煤火’(此处指冬天取暖用的铸铁制成的炉子。)口外。盟伯和盟“母”(指伯母)正在围炉烤火,见黄,王二人来了,亲热地让他们坐在身边取暖驱寒。那边老四忙着沏热茶,这厢二老和蔼地问候着他们家里老人身体可“扎实”(健康);兄弟姊妹们可都好;诸事都还顺意吧等等。他俩分别接过热气腾腾的茶缸,一边暖着冰凉的双手;一边笑回老人家的问话,同时也不失时机地给老人家拜年问好。大约暖和了有半个多钟头,黄晨和王奔觉着过来劲儿了,浑身上下没了一丝凉意,加上喝了一杯热茶打里往外的热乎。“勇,俺俩也暖和哩差不多了,咱们一块去朱伟那儿瞧瞧吧?”王奔提议道。“咦~,你这轻易不来,哪能刚到就急着上别处啊?不中,今儿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了,咱们哥们儿好好玩会儿,朱伟那儿‘该印儿’(该天)再去。”小聂一听便着急啦。“嗳~,都是自己弟儿们,搁哪儿聚还不都一样?再着,我还有好多亲戚没串呢,假期呲溜呼啦就过完啦。”王奔解释着说。“是啊小勇,都还有一摊子事儿呢,赶早不赶晚。别过意不去啦,你准备一下咱这就走。”黄晨帮着腔。“呀~!这弄哩算啥啊,来了连饭都不吃……”聂勇边嘟囔着边无奈地挑选着要带的礼品。二老听说他俩要走,紧拉着高低不让。二人又解释了好一通,老人家才埋怨着松了手。此时已快中午了,三个人一刻不再耽搁,出得门来急急赶往老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