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斑马吗???
s市临海,中间还有一条很大的护城河,直达海域。以河为界,北边是新发展的商业区,而南边儿是老旧的城区,许多工业厂房也在那里。
绵绵骑着白虎,最后抵达了护城河入海的口子,因为她一路都是七弯八拐走小道过来,现在已经成功甩掉了后面跟着的人。
她从虎背上下来的瞬间,白虎就累瘫在地上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舌头都收不回去,仿佛已经是一头死虎。
绵绵手里还提着小公主买的三个大土豆,她踮着脚望了望茫茫河面,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白虎,问它,
“你会游泳吗?”
白虎:“......”
小祖宗,球球了,放过虎虎吧嘤嘤嘤。
冬季的天黑得很早。
沈谬在熟悉的大声哭嚎中醒了过来。他的理智还没有回笼,就感受到了全身上下可怕的痛楚。
只是皮肉伤而已,也避开了重要的内脏,这是免不了疼痛。
一天没有喝水,少年忍不住想要舔一舔唇,可贴着胶布,他根本连张口都做不到。同时,眼睛被黑布蒙着,沈谬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大概凭借着触感和嗅觉,摸清了这里的环境。应该是城南某处废旧的工厂。
空气潮湿而阴冷,地面混杂着坑坑洼洼的水泥和湿土,墙壁生了青苔,还混杂着一些别的什么不明物,散发出些许恶臭的味道
一月是s市最冷的时候,甚至沈谬还摸到了过分潮湿的地面凝结的一层薄薄的霜。
过分的低温加重了病情,沈谬此刻痛苦而不受控制地咳嗽着,感受到男人将什么东西摔在他身边。
砰——!
是人体。
因为沈子宸一路都在睡,因此还没来得及贴胶布。
“呜呜哇啊啊啊......我要妈妈......妈妈......”
“臭小子,吵死了!闭嘴!!!”
男人一脚踹了过去,瞬间就让哭嚎的沈子宸噤声。接着,他被一团脏布堵住了嘴
沈子宸刚刚才被绑过来,并不像沈缪一样先是被狠狠打了一顿,又被扔掉,最阴冷恶臭的地下室关了一天。
这时候,熟悉的哭闹声让少年恍然,旁边这个,应该是沈子宸没错了。
沈谬忽然想到了江绵绵,那个被他带出来一起买菜,却被丢在半路的小孩。刹那间,他的心脏收紧起来。
小孩的父母今天一天都不在,也不知道被丢在原地的江绵绵现在怎么样,到底有没有好好回家,会不会因为突然被丢在原地,而一个人惊惶害怕得大哭。
应该不会,她很勇敢,也很聪明。
【菜市场距离小区也就几百米,哪怕她一个人,应该也找得到回家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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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沈谬还没有时间多想,就感觉忽然有人一把死死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提了起来。
沈谬看不见他自己现在的模样,若是能看见,或许自己都认不出来。漂亮的金发染了泥,脸颊脏污,唇角一片刺红。
若是剥开冬日厚厚的衣物,他甚至会看见浑身上下遍体的淤青伤痕。毕竟,这些在道上混过的男人,可不像那些老旧城区里的小混混。
唯有一处干净的,大概就只剩下脖颈,过分雪白的皮肤即便在如此阴暗的环境里,也透出玉瓷般对光泽,只是因为寒冷而隐隐显出淡紫色的血管
啪!
刺目的照明灯突然打在脸上,几乎让沈谬感受到了刺痛,然而下一秒脸上蒙着的黑布就被狠狠扯掉。
粗糙脏污的布料在少年冷白的肌肤上磨出了触目惊心的红印,
“好了,游戏人物都到齐了,现在让我们来一起进行下一步。”
过分刺目的强光让他根本睁不开眼,更别提看清眼前的人。
这时候,严辉山慢条斯理地开口,只不过出来的嗓音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用了变声器,
“看好了沈宏才,你的两个儿子都在这儿,”
话音落下,身后的人立刻摘掉了两个人封口的东西。
此刻,沈子宸哭得满脸鼻涕眼泪,浑身都在发抖,但至少衣着还算干净。他艰涩害怕地哭着喊,
“爸爸救我呜呜呜......宸宸好害怕,宸宸好疼.......呜呜好疼......”
而旁边的沈谬则是最为鲜明强烈的对照组,满身脏污伤痕,却安静到了一种极致,他什么也没说,连呼吸都是平稳的。
实际上,少年在得知对方绑架自己是为了威胁那个男人之后,他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两个儿子,只能要一个,
可是,就连绑匪自己刚才都说,当然是选小的那个呀。
一个私生子而已,还是个聋子,整天阴沉沉的不讨喜,谁都会选择小的那一个。
这就好像抛一个两面都是花纹的硬币,然后问观众,然后出来的结果是字,还是花?
“严辉山!!!放了我儿子!!!”
电话里传出了男人焦灼万分的嗓音,甚至有些卑微乞求
“有什么事好商量,你要多少钱,你说个数。”
旁边,还传来了高慧敏的哭声,
“我们没有报警,绝对没有报警,完全按照你的意思,谁都没有说。”
“求求你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宸宸,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
然而此刻,即便脑海中已经预演到了整件事情的结局,可在对方拨通了沈宏才的电话,那个男人焦灼万分的嗓音出现的时候,沈谬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点点的......
——近乎于百万分之一的希望。
哪怕,哪怕沈宏才不选他呢,只要流露出一点点作为父亲对儿子的担忧,就可以了。
沈谬理解的。
他十三岁,而沈子宸才七岁。
或许在别的,正常的,甚至幸福的家庭里,遇见这样的情况,大人也会选小的那个。
所以,他并不期待自己会被选择,只希望沈宏才能在这样危急生命的时刻,稍微地,流露出一点点,把他自己当做是沈谬父亲的,微末的情绪。
严辉山足足欣赏了十几分钟对方焦灼痛哭的模样,然后才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大的那个呢,便宜一点儿,五千万,小的那个呢,贵一点儿,唔,五个亿吧。”
男人就像真的是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似的,语气微微兴奋起来,
“你看看,你选哪一个?”
“......”
电话那头几乎是瞬间陷入了死寂,几秒后,沈谬模模糊糊地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颤抖又痛苦,焦灼又绝望
“五个亿......我哪里去给你弄五个亿......我现在全副身家,就算卖了房子,也就四千多万啊!”
闻言,严辉山笑了,他看了一眼沈谬,苦恼道,
“唔,那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折,把你的大儿子赎回着怎么样?”
“这......这......那,那我的小儿子怎么办?”
对面支支吾吾,显得很不情愿。
沈谬抿紧唇线,亲手捻灭了心中最后一点点妄念。
原来......
对方从头到尾,哪怕一点点,都没有考虑过要救他。
——从来都没有。
“那这样吧?”
严辉山又找到了什么好玩儿的,
“既然你钱不够,那咱们就分期付款。你一期一期的付,我也就一块一块的给?”
“这小的身子太小,唔,就分个六期吧。这大的倒是可以分久一些?”
这句话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的尖叫。
不过这时候,严辉山还没有欣赏完,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声有点像是......老虎的声音。
“吼——!”
这片废旧的工附近荒无人烟,连车都很少,怎么会有老虎的声音?
严辉山皱起眉,挂了电话,面色阴沉。
“林子,你出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咳,经典场面肯定要写的仔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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