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懒得和对方废话:“你就说多久才能解冻吧。”
财务部部长露出为难表情:“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没有首领批准,我不能擅自给背叛者解冻财产……”
月见里虹映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在惋惜对方想不开:“但愿森先生听到这些话会开心。”
财务部部长:“?”
不要吓他,难道首领不会因为这份临危不惧忠诚而开心吗!?
一阵凌乱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是港口Mafia第一时间调动来兵力。
月见里虹映朝着门外瞥了一眼,他根据声音估算了一下赶来人数,阵势还挺大,来应该是黑蜥蜴。
“需要首领批准,对吧?”月见里虹映笑了笑,朝着窗户方向走了过去,“稍等,我去把他请出来。”
“……?”
财务部部长心里一咯噔。
只见犹如黑夜化身蓝发少年拉开窗户,他一脚踩在窗沿上,熟练地翻窗跳了下去,冷风吹起了他夹克,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弧度。
等带着部下前来支援广津柳浪破门而入时,室内只剩下对着大敞窗户发愣财务部部长。
广津柳浪问:“人呢?”
“跳下去了。”财务部部长用手指了指外面,呆呆地说,“他说,他要把首领请出来……”
话音刚落,大楼毫无征兆地剧烈晃动了起来,齐齐朝着某个方向倒去。
坐在办公椅上财务部部长一个不稳,撞到了桌子,桌沿顶着他肋骨,他差点以为自己肺要被顶出来了。
隔壁全是文员办公室传来一阵又一阵惊叫声,与这里武斗派成员密集地方成为鲜明对比。
“什么情况!?”
“地震?还是敌袭!?”
“救命啊!月濑见不会和武斗派在室内打起来了吧!?”
“不管了!我先跑为妙!”
……
在场所有人皆眼皮一跳,他们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过去轰动全组织某一件事。
——月濑大人……不会又跑去踹大楼了吧!?
恭喜,他们猜对了。
月见里虹映翻窗跳出去后,选择了故技重施。
他发动了「红舞鞋」对着高耸大楼狠狠来了一脚,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这座牢固大楼竟然就这么向着本就倾斜方向又倒下去几度。
和初来乍到那次不一样,这次他力道更狠了,倾斜角度是站在几公里之外都能清晰可见。
不过,他没有玩得太过火,还是稍微控制了一下力道,
如果他直接把大楼踹断了,簇拥在旁边四座大楼可能会像多米诺骨牌似一一倒下去,绝对会殃及很多人生命,包括附近商圈。
于是,在他有意为之下,首领所在那栋本部大楼犹如一个娇羞少女般,依偎在另一栋高楼“肩膀”上,两顶大楼完美地构成了一个三角形。
以后想去另一栋楼,直接从顶层首领办公室穿过去就行了。
真不错啊,他日行一善了呢。
月见里虹映仰头欣赏着眼前场景,他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楼下等待着。
没过多久,倾斜大楼冲出数十名持枪熟悉面孔,将造成这场混乱罪魁祸首团团包围住,黑压压枪口对准了昔日上司。
广津柳浪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他拿着手机,恭恭敬敬地回复电话另一头人:“是。……嗯,没错。……我明白了,首领。”
挂断电话后,他举手做出一个放下动作,身后部下们便齐齐放下了枪。
他看向了站在最中间月见里虹映,对方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曾经站在部下之间会因身高差距而被淹没瘦削少年,如今基本和平均线持平了。
“好久不见,月濑大人。”广津柳浪用平静语气地打了一个招呼,殊不知他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久吗?也就一个礼拜吧。”月见里虹映以遗憾口吻感慨道,“看来我请不动森先生啊……是我不够格吗?”
“首领从顶楼下来太慢了,而且刚才那一下导致办公桌堵住了办公室门,为了不让您久等,他就电话联系了我。”广津流浪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他不得不以对待恶鬼般态度应对脱离港口Mafia月见里虹映,谁也不知道这家伙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
“是这样吗?”月见里虹映微微睁大眼睛,装出一副意外模样,“我还以为他是害怕我补他一刀呢。”
广津柳浪:“……”
这话他不敢乱接。
“不过也好,我也不想看到他。”月见里虹映收回虚假表情,回到往常那副冷淡又疏远模样,“然后呢,他垂帘听政似躲在你后面说了什么?”
“关于您被冻结工资卡,首领已经安排人去帮您去解决了,这几日应该就能解冻,请您稍安勿躁。”广津柳浪传达完森鸥外意思,又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您还有其他事需要一并处理吗?”
明明眼前这位是个实打实背叛者,但无论是他还是森鸥外本人,都尽量不想招惹对方。
月见里虹映想了想,抱着一天都不能让森鸥外白嫖心态,提出了合理诉求:“这个月工资记得打给我,啊,还有太宰君。”
虽然广津柳浪不知道这两位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但他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没问题。”
“其他没什么事了。”月见里虹映顿了顿,露出一个清浅微笑,“对了,我为森先生准备了一份意想不到惊喜,你可以转告他一下,我怕他喜极而泣。”
至于具体是什么,就让森鸥外坐立不安地猜去吧,他不会想到这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要到年底才会落下。
“……我会传达到位。”广津柳浪开始思考是不是该提议让森鸥外在办公室常备氧气瓶。
“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随时可以。”
月见里虹映迈开步子,包围着他黑蜥蜴众人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他神色自若地从这条人工辟开小道中走了出去,将所有人甩在了身后。
但当他经过本部门口时候,有个熟悉声音叫住了他。
“月濑大人!”
月见里虹映脚步一顿,略微惊讶地偏过了脑袋。
喊住他人是八板崇。
八板崇一得知月见里虹映回来消息,就想赶着见上对方一面,结果不知道哪个缺德家伙把电梯楼层按钮都按上了一遍(虹映:是我),位于十六楼他只好顺着楼梯一路狂奔而下。
所幸是,他刚好赶上了。
月见里虹映眨了眨眼:“请问有什么事吗,八板先生?”
“那个……”八板崇挠了挠脑袋,明明是铁血硬汉形象,却露出了稍许有些不好意思表情,“以后有些话可能不适合和您私下说了,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提前和您说了。”
“什么?”月见里虹映疑惑地问。
“祝您生日快乐。”
月见里虹映愣了一下,也是,现在是一月底,确实快到“月濑见”生日了。
换一个角度来想,确实提前很多了。
还有三个多月啊。
“谢谢。”月见里虹映点了点头,一如往常反应给人一种他们之间关系没有任何变化错觉,“说完了吗?”
八板崇赶紧摆手否认:“没呢没呢,还有特别重要一句。”
他注视着不知不觉间个头已经那么高深蓝发少年,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重重地鞠了一个九十度躬:“月濑大人,谢谢您这几年对我们照顾。”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凑在一起带娃似,但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真正是照顾人那一方反而是被他们当作弟弟看待月见里虹映。
他救过他们很多人命,也帮过很多本分之外忙。
而他们所谓照顾,本质上是想回报他。
“……”
月见里虹映沉默了几秒,仿佛有什么无形之物融化于那双银灰色眼眸中。
随后,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笑容:“对叛徒说这种话,可不太合适啊。”
八板崇想要反驳:“但是……”
“——嘘。”
月见里虹映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动作。
他笑着提醒道:“那些话不能说出来哦,八板队·长·。”
八板崇下意识地服从了命令,听话地闭上了嘴。
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眼前深蓝发少年,那双透亮灰眸盈着浅浅笑意,和初来乍到时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疏远模样判若两人。
但八板崇无比清楚,不是对方变温柔了,而是他终于不用藏起他温柔了。
月见里虹映本就是一个温柔人。
一想到从此双方形同陌路,心中不舍就更加强烈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事情。
八板崇遗憾地笑了笑。
就在他极力酝酿情绪,想要绞尽脑汁地说出一句最适合道别话时候,他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闪光般利刃。
黑刃笔直地向前方深蓝发少年刺去,杀气腾腾,像是要贯穿他心脏。
与此同时,一声吼叫从后方传来,蕴含着再明显不过愤怒:
“月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