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十二点,月见里虹映才睡眼惺忪地床上爬了起来，他抱着早就醒来勤快小猫咪坐在床边，处于大脑放空状态。

虽然当时被一猫爪拍醒他和种田山头火对答如流,但对话时间很短暂，并且他很快就倒头睡着了,以至于醒来后他有一种疑似在做梦错觉。

他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手机,通话记录第一行赫然显示“种田山头火”。

哦，刚才那一切不是在做梦啊。

月见里虹映揉了揉太阳穴，睡太久导致他有点头疼，还有些昏昏沉沉,但他还是很快将那段被睡意蒙上一层雾对话从记忆中翻了出来。

是久保田死了,对吧？

虽然在他听到这个消息那一刻,不用多加思考就得出了结论,但还是有必要和六道骸确认一下,以免出现意料外情况。

于是，他起床洗漱了一下,然后给六道骸打了电话。

他还没开口表明来意，对方就明白了这通电话用意：“kufufu,那么快就锁定我了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月见里虹映随口一问,“你又回意大利了？”

“又是用那面奇怪镜子得出结论？”

月见里虹映否认道：“不，我猜。”

用「白雪公主」魔镜确认这种事情，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排除阴间作息可能性，这样刚好能解释得通为什么非要挑凌晨三点下手了,因为日本和意大利时差是八个小时，同一时间意大利是晚上七点,正是吃好晚饭去消食好时机。

他叹息一声：“虽然很感谢你帮我加速了一下进度,但一想到我一大早被异能特务科电话吵醒,就稍微有些难以评判这件事好坏。”

六道骸被他这副不止感恩还挑刺态度整无语了，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太苛刻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月见里虹映自认为早已洞察一切：“看吧，你果然还是更想听我说谢谢。”

“不需要。”六道骸拒绝态度非常果决，他初心不变，没有忘记自己人设是全世界最讨厌听月见里虹映说谢谢人，“不要搞错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帮你，更不是为了听你说虚假感谢，而是……”

“——而是拿咒术界练手，方便日后毁灭黑手党？”月见里虹映熟练地接上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老茧话，“又或者为了给无聊日子增添一份乐趣？”

被抢话六道骸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他一直都受不了对方装出一副谦逊有礼样子，有几分真情实意只有本人清楚。

说到底，本质骄矜少年是想以这种方式冷淡又急切地和周遭划清界线，对待异能特务科那幅恶劣又糟糕罕见态度反而才是最真实模样。

六道骸很欣赏月见里虹映，但这不是他选择主动提供帮助原因，而是因为他这么做能得到足够多好处，甚至，他帮助不是必不可缺，就算没有自己，对方一样也能完成得很好。

一笔百利而无一害交易摆在眼前，他当然会伸手抓住它。

交易，是不需要说感谢。

然而，哪怕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月见里虹映还是选择在雷区蹦迪：“但我还是想和你说谢谢。”

六道骸：“……”

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故意气他？

但他不会因为这种无聊小事而破防，只有当年那个十六七岁自己才会那么幼稚，而他已经拥有年龄“2”开头应具备成熟了。

只是当他发现人类语言不适用于他们之间交流，难免有些头疼和无奈，好像说什么都是在对牛弹琴。

“kufufu，难道这就是你低级趣味？”

“我并没有想借此取乐意思。”月见里虹映平静地说，“如果我想通过气你方式来满足恶趣味，那我应该选择更有杀伤力言语。你说对吗，为黑手党卖命彭格列十代雾守？”

六道骸：“……”

谢谢，血压上来了。

月见里虹映差不多能猜到六道骸想法，聪明人——尤其是身处里世界聪明人在某些方面想法都是大同小异，他们不会把情感单独提炼出来，而是将其和利益混在一起，甚至作为利益最大化工具。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似乎不能划分到这个范畴里，他并不太在意所谓利益。

但如果六道骸认为以交易维持关系更加稳定可靠，那他也不会特地戳破，继续待在对方喜欢舒适区即可，反正哪一种他都能适应。

月见里虹映没有再继续这个歪掉话题：“现在总监部是什么情况？”

六道骸幸灾乐祸地说：“kufufu，他们基本默认是你干。”

从天而降黑锅压得月见里虹映胸闷气短，他难以理解高层们大脑构造在进化过程中出现了何种类型重创，才会得出如此不靠谱答案。

考虑到他们智商，每次他动手都会留下非常具有个人特色现场。虽然他还不清楚久保田死亡现场是什么样，但六道骸应该没有做出冰天雪地幻术效果，就算做出了也会被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