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线杆沉重的点点头“今早你才去过,还没忘记天台的样子吧。”
“恩,百多平米的空地,除了暖气管道和门洞就什么也没有了”
“四周的墙围呢?”
“墙围?很普通啊,不就是平常的常见的水泥墙。”
“那天台上的围墙有多高?”
这一说,我马上明白电线杆想要说什么了——墙围大概有七八十厘米,有成人半身高,就算是发育比较早的女生,个头虽然已经很高,但即便是在视野不是很好的晚上,也不应该会轻易的翻过有其版身高的墙围摔下去。
“不过还是有掉下去的可能吧,我就见过有的胆子大的小孩喜欢站在高处玩耍。”
“不,不会,萱木不是那种类型的小孩。而且我还有别的证据。”
“哦?”
“你如果仔细看照片,你就会发现她的上身的外衣被撕碎了”
我拿起一看,果不其然有半米宽的撕裂,萱木死时穿的女式小外套轻薄如沙,确实容易撕破。
“一定是下落的时候刮到了什么”
“我这两天好好的看过了,萱木摔下的区域,除了空调什么突起物都没有,地面也是清一色的平地。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刮,就算刮到了空调,撕破了这么大面积的衣服,现场怎么会一点也找不到。”
“所以……?”
“所以我认为她的衣服是被某人撕破的,那人想要抓住她的时候造成的,然后被抓住的萱木被那人从天台推了下去。那块衣服说不定还在那人的手里。”电线杆的双眼满是怨念,眼泪回应着几乎包裹不住的恨意,又一滴,从他的左眸流下。
“我明白你失去亲人的痛楚,但这样实在太过臆想了。”
眼前这人在我看来,已经无法接受妹妹死去的事实,开始凭空幻想了。
“那你又怎么解释少去的部分衣物。”
我不禁咂下嘴“就算你这么说……”我躲避着电线杆的目光“说到底,这两个案子的联系到底在哪,我还是没明白。”
“试想谁会想去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无冤无仇,而且又是讨人喜欢的年轻少女?”
变态?我只能想到这个了,但怎么说得出口。而且当时的情况所知甚少,我调查的方向没有向林萱木的方向偏颇,也不知道宾馆的人是否有萱木的旧识,凶手是否是第一见又没法确定。
“有没可能是你的仇家之类的?”
“不会,昨晚的人都是第一次见。今天白天,通过宾馆的身份证记录,我把所有当天在场的人都拜访了一遍,没有人跟我们,甚至我们的亲戚有什么旧怨。都是些素昧平生的房客。”
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些人既然住宾馆,想必都是出门在外,要真有什么旧仇也不用挑这么奇怪的地方下手。但到此为止终究是林伏逸的一家之辞,还不能尽信。
“但是只有一个人我自事件发生后就没见过”电线杆继续道。
一个名字迅速闪现在我的脑中,我心头为之一颤“难道是……”
“跟颜馨梅一同的那个男人。”
李鹏。
“留在宾馆的身份证记录里,唯独李鹏使用的是假.身份证,上面的信息都是假的,沿着这条线索找不下去,没能找到他本人。”电线杆深吸口气,有些恶狠狠地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不管昨晚这个假名叫李鹏的是要去做什么,他都不希望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这我都明白,我们也很怀疑李鹏,但你还是没说到点子上。”
“昨晚十点钟,李鹏和颜馨梅进入天台,直到十一点才离开。这跟萱木的死亡时间在同一时间段,几乎是一离开天台,李鹏就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而之后,警察便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准确时间的?连警察都没有这么确定。”
“我在十点左右入住的时候,看到李鹏的房间开门和,两人说笑着上了天台,后来林萱木出去玩,十一点左右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萱木,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就出来找到,出门时又正好在走廊上看到李鹏衣冠不整的慌张的从天台出来,扶着颜馨梅快步回到房间。”
我在脑中试着整理电线杆的话,即是说,他的妹妹当时自由活动,在十一点左右没有回到宾馆,之后本来在天台的两人突然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其中一个随后消失不见,另一个在几小时后死亡。而萱木也被发现,并且能判断是从天台坠下身亡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为什么你认定两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了……”
我们异口同声道
“她很可能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萱木一定是看到了不该看得东西!”
电线杆一改刚刚颓唐的模样,挺直了腰杆,胸脯紧贴桌边,又回到了起初在楼下第一次相见的坚决眼神。我也有种想要从凳子上站起的冲动,不知觉中胸口在起伏着。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不得不说的这样看来,的确存在谋杀的可能性。
“好吧,这些文件你就在这里看,但别拿走可以么,我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没问题。”电线杆显然早就想到我会这样决定,反应及其平淡,简短的一句带过后,便接过我的文件开始翻阅。
电线杆认真的研究着短的可怜的资料,斟字酌句的阅读着。而我的兴趣也被完全勾起,心情难以平静下来。
忽然我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您是?”
好不容易要到了资料,电线杆目光不离案卷,聚精会神的在黑纸白字上细细读着,似乎不是很有心情闲聊,像是在说什么不重要的东西似得,又用那略带一提的语气对我轻声道:“我么?我叫林伏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