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丰山突然不屑的冷笑一声:“你还在用幸存者这个词啊。”
“怎么了。”
“不,没什么。”
康澹默不作声的偷偷看了刘丰山两眼,刘丰山抬起手显得十分疲倦的又揉了揉眼睛,看起来还是很干很浑浊,他说道:“资料的事没法保证啊,隐瞒事实的几个老头肯定对调查文件也看管的紧,我只能说尽量。”
“你是怎么知道死者是局长的。”
康澹突如其来问了这样一句,话一出,刘丰山突然像是视频中被静止的一帧一样,瞬间整个人都凝固了,须臾慢慢缓和过来,简短的说道。
“我偷听到了副局长的谈话。”
“哦,是这样么。”
康澹似是非是的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空气渐渐安静下来,有些尴尬,康澹心想差不多也该走了,刚想起身,忽然发现刘丰山口袋里装着一只塑料管,半截外露着,是小支的木胶。
“你口袋里的是?……”
刘丰山紧皱着眉头一低头,才察觉到口袋里外露着的塑料瓶,抽出来:“刚买的木胶,家里椅子坏了,下班回家还得把凳子腿粘上”这一下抽的很仓促,一下把里面的的一只塑料袋也带了出来啪嗒掉到了地上,刘丰山烦躁的嘟囔两句,为需要弯腰捡起它的小插曲而不耐“啊,最近在查案子的证物。”康澹一看,是一只证物袋,里面装着印有墨色指纹的条形硬纸。刘丰山说着放回了口袋。
“工厂的调查我这边还在查,有进展了会通知你的,时间不晚我得走了。”
刘丰山用力挠挠头,沙沙的响。
“恩,还有爆炸案的资料,今天主要是来见康灵的,我也得下去了。”
两人道过别,康澹出了办公室,往地下走去,刘丰山寻思着先去拜访一下弃诉的受害者人家,也离开了。
下午风和日丽,天气很是不错,但这阳光并没有照到刘丰山的心里,刘丰山不去拜访倒好,这一去居然好像在跟一帮哑巴说话,窝了一肚子火。所有人都一口咬死什么也不知道,声称死者早就跟家里失联许多年了。果然副局和刘丰山的担心都是正确的。突然撤诉加上态度的180度转变,如嘴被缝上一样缄默不透露所知情报,被告亲属绝对是被收买了。案件发生没多久,还没从家属嘴里问出情报呢,就成了这个样子,对案件调查实在不利。刘丰山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堵的厉害,犯着愁一路回了警局,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四点下班的警局的窗户现在依然全不见灯光,几乎看不到人影了。
走到警局铁大门时,忽然看到两辆大货车停在警局外面。再进去,另一辆就停在警楼的后门处。多有八九人正匆匆忙忙的把货箱从警楼内向货车里搬。刘丰山一眼就瞧出搬的是什么东西,那毕竟是他亲自捕获的——大批的907a36号金属,黑市因其高昂的价格称之为帝金。
帝金是国家级的资源,要是被移动,他应该知道才对。刘丰山皱紧了眉头,走近去。人群中为首指挥的瞧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仍抓紧搬运。刘丰山一看这些人全都没有见过,样貌不善,觉得有些不对劲。
也许是要押运的国库去的?不可能,政府有专用车辆,统一规格,车身印有标识,刘丰山还会认不出来?这些车全都不符,看起来更像是私家车。而且如果是政府押运,应该会有swat或者至少警员陪同。这些人虽然穿着统一的工作服,但没有一个是司法系统的人。想到这刘丰山再也没有疑惑了,快步走上前去。
“喂!你们哪个单位的!?”
那人又是瞧他一眼,只加快指挥搬运,嘴里刮风似得指挥道,快,快。诸人被刘丰山一问似乎都更加匆忙了,更让人起疑。
“跟你说话呢!”
“你谁啊,我们干我们的活,管你什么事?”为首的那人也怒嗔道,那人不敬的上下打量刘丰山一通“哟,刚才没注意,这不是刑侦部门的刘主任么。”
“别废话!谁允许你们来的?你们哪来的,凭什么把这些东西拿走!?”
刘丰山怒上心头,多年的警察生涯也让他有了不小的胆子和魄力,走上来便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指挥的哪里容他随便抓住,一把推开。这一挣,那人的衣领扣子被撕开,漏出下面的衣服,昏暗中刘丰山仍清楚的看见衣服左胸上的字,天成工业。刘丰山一愣,这是李建业的走狗。
那人忙后退了两步,指着刘丰山叽叽歪歪的说你别碰我,你等着,并打了通电话。几乎是他放下电话的瞬间,刘丰山接到了来自朱耀文的电话。刘丰山咬牙切齿的听完朱耀文单方面的训斥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那人小人得志的恼人奸笑下,败家犬似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