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什么时候走?”
“现在。”王冷也用一股审视的眼神看向反常的康澹
“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留在这里任何一秒你都有被干掉的危险。任何一刻这扇门都可能会瞬间被打破,冲进来一群人要你性命。这就是你的现状。”
被这么说,丝毫没有真实感,康澹茫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像是不敢相信的想了想,问:“真有那么危险。”
“你要不同意可是试试留在这,看看过两天还有多少你能活下来,反正你的命你说了算。”
“噫…多少活下来…说的那么恶心……好像有东西要来撕咬我的肉似的。”
“邀请到位,来不来你自己说了算,要么现在我们就离开这,林伏逸的车就在下面停着呢。收拾收拾准备出发,要么你就留在这,测试测试八字到底够不够硬。”
康澹走向窗台,呆望下去寻找林伏逸的车,呆然半晌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向王冷问道:“我想多带一个人可以么?”
王冷嫌麻烦的眉头紧皱,瞧了康澹片刻,抽出支烟点着了用力的吸了口道:“女的吧?”
康澹别过视线:“唔恩……”
王冷做思索状,想了想说:“今早前给我答复,不能再晚了。”
“啊!”康澹眼睛一亮欣喜的点点头,跑到窗台边,拨通号码,开心像个拿到糖吃的孩子,拨通了安登的电话。
那头传来没睡醒的声音:“康大笨蛋?……?现在凌晨一点啊…干嘛啊…这么晚……”
与之正相反,康澹用着无比欢快的声调说道:“安登!我们旅游去吧!”
王冷翻个白眼,一跃跳上窗台,干脆的从高楼半空跃下,呼的一声破风,从阳台上消失不见了,康澹不管他边打电话便走进屋里。在这边费了不少口舌和安登解释,不如说编造缘由,今晚就得出发,清晨的机票。
电话那边显示惊讶,然后迷茫,最后没睡醒的安登又撒娇半天,想再睡一会:“诶?—— 一定要现在就走么……让我睡醒了明天去请个假嘛——”
“来不及了,五点的飞机,我们四点就得到那才行。”
“不——嘛——”
康澹能想象出电话那边安登嘟着嘴的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总算安登发了好顿牢骚后去梳洗打扮了,约定好一会见。
挂了电话康澹心里一阵惆怅,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多,为了躲避通缉,最近都是昼伏夜出,这个时间很好行动。安登家较靠近市中心,康澹住的地方距离机场要近很多,光从安登家到康澹这里就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现在就要等安登收拾好行李,然后一起去机场了,按安登的速度,半个小时算的话,差不多凌晨三点两人就能到到机场了。
凌晨三点,就将要离开溪城,展开新的人生篇章了。
胸腔里兴奋不已。
一想到可能和安登过上的生活,康澹感到大脑仿若在流出蜜一样甜美,一想到完全未知的生活,就又惊动又有点怕的心跳不已。
不久就要赶飞机躲避警察,在国外寻找落脚处,未来会很操劳,怕是要搞得精疲力尽,最好找时间赶快睡一会,这样想道,康澹和衣躺下,闭上了眼睛。
三个小时后。
雷雨大作,响亮的水滴撞击声和滚滚雷声浸遍全身,从中醒来,朦朦胧胧睁开眼望向外面乌云遮蔽住仅有的月光,虽是夜间却居然如身置洞窟,却连自己人在哪里都看不清。康澹凭着感觉迷迷糊糊的走进浴室,洗把脸感觉身上发粘,脱下衬衫丢到地上,拧开水莲蓬干脆洗了个澡。
在黑暗中洗完,打开灯,康澹站到镜子前,抹开镜子上的水雾,看着自己的身体,肩膀上子弹留下的伤痕清晰可见,不规则形状的疤痕凹凸不平丑陋不堪,弹孔在腹间也有一个,胸口和后背刀伤刺伤三四道,就在右手的前臂上,还有三道短短的,尚未结痂还能看到皮下组织的崭新的伤口,轻轻触碰一下,不知觉中,另一只手紧紧攥起了拳。康澹深呼吸了几口,疼痛中心想,疯狂的杀人女狂魔也好,神秘的研究也好,都不是他的烦恼了,无论如何,就要结束了。
——很快,就能抽身退出。
——一切的一切将在今天结束。
康澹走出浴室,擦干身子,选了一套不容易引人注目的暗色调衣服穿上,边穿边在脑中想着未来的计划,是去那个国家生活呢?以后是做点什么过活呢?不知道安登喜欢什么样的国家什么样的生活……穿毕,康澹走回卧室,不经意瞧见办公桌,桌上的文件安稳的压在几支笔杆上面——猛然间,这一刹那,倏地一阵违和感袭来
康澹蓦地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并不是精确的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但就是有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是哪里不对劲?他喉咙不觉揪紧了,整理衣领的手也慢下来,康澹走近桌子细看过去,什么也没少,安登的照片还在原处,资料压着资料,本子叠着本子——接着他发现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本该紧挨在资料旁边的笔,正放在资料的下面,康澹记得很清楚,王冷翻资料的时候碰到、移动了它们,它们本应该是在那附近压在资料边角上面。
笔被移动过了
是风吹的?怎么可能……疑惑间看向门窗,都是好好的关着,窗外只有不停翻滚的闪电和暴雨。然而还未来得及细看,康澹忽然感到脚底踩到了什么湿润的东西。移开脚,低头看去,地板上有一滩浅浅的水洼。我怔怔的着那滩水两秒,猛然意识到怎么回事,猛的向后回转过身,当即见到两只凌厉的在黑暗中闪耀着异彩的眼睛映入视野,然而紧接着,康澹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觉后颈一痛,眼前瞬间黑了下去。
待几分钟后高队长带着一群人撞开门,大喊着不许动冲进来的时候,屋子里除了丢在地上的衣服,已经一个人影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