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觉得自己实力足够的时候才会对代表了官方势力的人员表现出无所畏惧,特别是有把柄被官府抓住的时候,这马威难道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关系?或许是??????
没有说几句话,马威就退下去了。
他问王枫能不能放过他父亲一行人,然后马家必有厚报;王枫虽然因为马威的反应脑子里不停地翻转,但这件事上任何决定都不是轻易就能定下的,最后他还是照着自己原先准备好的对话来回答了马威,说马鸣一罪证确凿,不是轻易就能开脱的。
马威最后提出要去大牢见一见父亲,送点吃食。王枫爽朗的答应了。
走出县衙后院,马威脸色平静了下来,王枫最后看着自己的眼光很是不对味。马威也反应了过来,知道是自己的态度泄露了意图。
想想看,作为一个打定主要要‘落草’的人,马威会去鸟一个知县吗?可他的这种不畏惧恰恰就是‘普通百姓’最不应该有的反应。除非马威不准备‘普通’了!
县牢狱设在县衙大堂口的右角,主要是便于随时提审犯人。监门内有一照壁,通道只有一面,是为了防止囚犯逃跑。一入监门,就有接连拐四个直角、五道门的甬道,接着是一条约一米多宽的“胡同”。“胡同”的两边是两排低矮的监房,关押一般的杂犯;“胡同”的南尽头,往东拐直角弯是内监所在,专门关押死刑重犯。内监是四合院形,东西南三面是普通式监房,北面有两幢无窗窑洞式监房,这是关押死刑待解女犯的女监。
马鸣一一行人被关在了胡同两边的监房,他们毕竟还没被定罪过堂。
“爹。我看王枫这狗官是吃定咱们马家了。”马威坐在床上。那监房里木床板子上的铺盖和稻草已经全被掀开,四个肉菜被摆在,食盒里还有一壶酒和一个酒杯。
“爹,你还有没有些儿子不知道的关系啊?事情走到这一步,马家必须全力应对。咱们稍有不慎,就是身死族灭。”
这些日子马鸣一遭受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挫折,历经了自己人生四十几年最难忘的一天,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这种强烈的既视感让他整个人已经有了转变。
“为父倒是想有关系,可哪里有啊。我们马家说到底就是一个皂户之家,有什么底蕴资本去够得上更大的官啊,你舅舅一家就是咱们能交往的最大的官了。“
马威脸色依旧平常,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的父亲对于‘获救’已经不抱希望了。甚至对于保全自家都认为是不可能的了。知县和合浦官吏等人联手,这样的实力已经压垮了他的信心。而且自己舅舅家又出了那样的事情,知府那里是指望不上了!
“爹,您就真的甘心这么的死了?就真的甘心我马家百年基业这么散去?”
马威咬紧着牙,脸上露出两分狰狞,压低声音道:“爹,合浦县武备是什么情况您是知道的,王枫等辈自以为得计,眼珠子全盯着钱财银子上,以我马家海上的力量,一举打进城来,将您救走便是。”
马家在海上的船只,除了赚钱不就是防的眼下的这种必死之局的吗?
而自己,现在还真的很有必要活下去。因为马威年纪还太小,还远没有能够彻底掌控家族大权,而马威不管是能力还是威望,都不一定能压的住带人在海上这么多年的那个二弟,如果马家闹了内讧……
生命面前是有些东西不可以放弃,但现在付出的代价只是让马家多受一些风险、负担。这在马鸣一眼中是很值得的,因为他是很有必要很有必要活下来的。马家的家业是他们这一支,用百年时光一手一脚打下来的,就算要散伙分家,也决不能短了自己这一支应得的利益。可自己要是死在牢里,马家主脉的利益还真心不见得能保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