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他才又道:“钦州之田,亩产约是三石,二年五收,便是七石。我一年只收三成的租子,而且不定额,按实收。”
“按实收?”这又是一项对佃户来说极为宽松的规矩了,田地的亩产总有多有寡,收成有丰有欠,按实收也就意味着丰欠的风险,由主家与佃户共同承担,而不是象收定额那样,完全由佃户承担了。
王宗宝心里顿时飞转,他一人之力,再加上耕牛,便可耕作二十亩左右,这样说来,一年收入可以有百石左右粮食,扣除各种开销,就算两广米价较低,每年也可得几十两银子!
有几十两银子,还愁没有钱给女儿买嫁妆,给儿子说媳妇?
一念至此,王宗宝哪里还会担忧,他用力点头:“公子,小的知道了,这钦州是个好地方!”
“我在钦州有田约万亩,你回去之后把我刚才说的话跟周围的人说说,让他们别担心以后的生活。”
“知道了公子,如果知道去钦州后是那样的生活,别说咱们这些卖身的,就是那些地主家的佃户也争着抢着要去,我这就回去给他们唠叨唠叨。”看见王枫点头同意王宗宝匆忙跑走,将从王枫这里得来的消息告诉相熟的人。
看着高兴的人群,王枫也变的高兴起来,虽然自己目前所做的事情大明其他的人不在乎,但是至少这些人在乎。
正是北风凌冽之时,战舰被风吹得就像离开弦的箭一样,路上遇到过几次海盗,只是他们远远看见王枫战舰的旗号就掉头离开了,这几年打劫王枫商船被反过来打劫的海盗有很多,海盗们打劫往往只是劫财,可是王枫的手下连人带船都要,使得王枫在这片海域的凶名比汪直徐海之流还要大,毕竟此时的海盗一艘船有个一两门火炮就不错了,而且还是虎蹲炮这类小炮占了多数,即使是七十年之后郑芝龙的手下的火炮也以弗朗机为多数,而王枫的船队,战舰姑且不说,那是王枫准备对付西洋人用的,用来对付海盗纯属练兵,为此王枫有些担心虐菜的次数多了,遇到高手自己的这些手下能否怼的过。
那些商船为了装货,底下几层甲板自然不能用来放置火炮,所以只有在船身的最上层两侧放置了火炮,每侧三门十斤炮是用来对付船只的,三门虎蹲炮是用来清兵的,每个船员还配备火枪,而且这些商船普遍要比那些海盗船高大不少,遇到海盗船身两侧调出渔网防止他们跳帮,加上每次航行都有至少一艘战舰护航,即使想用火船,可是王枫的船只外面都包着铜皮,本来准备只包吃水线以下的部位,只是有次遇到海盗被他们用火船差点烧了一艘货船,那次之后船身就都包上铜皮,当然只有薄薄的一层,只能阻燃十几分钟,可是这些时间就足够船上人员将火扑灭了,至于代价只是付出一些锡块而已,几次被反杀之后这些海盗见到王枫的船队都会躲得远远的。
此时南安今年第二季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毕,农人们正在忙着种植油菜,养猪场送来的猪粪经过处理之后可以让庄稼更容易吸收,不用担心两年五季作物会伤了地力,而且这两年五季大人每年只收两季的租子,这多余的一季算是白给,虽然一亩地也收不了多少,可是这种子是大人给的,油菜成熟了还按照定下的价格将油菜籽收回去,自己只是出一把子力气,农人吗,有的是力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赚些钱给女人买件衣服,买瓶香水也是好的,省的一天到晚看自己不顺眼,说来也怪,以前地里的活两个人干,这女人敢给自己脸色看,自己不一巴掌打她脸上,现在倒好,地里的活我自己一个人干,回去还得洗衣服做饭,吃现成的还挑三拣四的倒是不舍得打她了,难道就是因为她每日里在大人的作坊里上那个什么班,真是奇了怪了,自己怎么就狠不下心再打她一回。
哎呀,不能打,差点忘记了,孙二赖子就是因为打了老婆一顿,他老婆被打急眼了,你整日里不干活让我养活你就算了,居然还敢打我,非要跟他合离,这要是搁在以前,村里人不笑话那个女人,县太爷也不会同意的,现在可好,两人还真的合离了,据说那女的找了个工坊里的工匠,两个人每个月将近十两银子的薪水,那小日子过的别提多美了,孙二赖子眼红的不行几次找上门去,我呸,他还有脸去,幸好被大人的小管家给捉了起来,说是犯了扰乱治安罪,被送去劳动改造,要挖两个月的矿才能放出来,该,这小子从小就是个懒货,是该改造改造。
不过这媳妇还真不敢打,万一急眼了也跟我合离,工坊那边多的是眼珠子都红了的光棍,可得把媳妇看好了,这事都怪大人,你说你给那些倒霉的工匠那么高的薪水干嘛,人家官府不都是白使唤,顶多给二斤小米。
儿子都快十岁了,眼瞅着就大了,要不要送去学个什么手艺呢,算了不操这个心了,据说,孩子学啥,学校那边都给安排好了,可惜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大人的家丁那不收独子的,要不然送到那里才有面子,你看二表哥那个样子,不就是他儿子成了大人的家丁吗,每次见面都是那一套,哎呀,你表侄又瘦了啊,不过正配他身上的那身衣服,怎么看怎么精神,啊呸,就你那儿子穿上龙袍不像太子,臭显摆什么啊,得跟媳妇说说是不是再要个儿子,嗯,对,给她买瓶香水等晚上再做几个好吃的,把她哄高兴再跟她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