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茶盏才倒过茶,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故意,竟直接拿来直接用了?
下一刻,便听得顾九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未曾喝完的水也被她吐了出来,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直咳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
好容易等她缓过来了这一口气,回头看向秦峥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质问:你怎么不早说?
因着被呛到,她的眼眸湿漉漉的,连眼尾都泛着几分红,小鹿似的看过来。
唇边还有几分水渍。樱唇格外润,被她咬着的时候,露出洁白的贝齿,更添了几分不自知的诱惑。
秦峥突然便觉得有些燥。
他咳嗽了一声,拧眉别开头,道:伤风败俗。
这声音格外小,顾九没听清楚,但看他的表情,也知他必然没说什么好话。
先前在孙家九死一生,顾九到现在还有些后遗症。只觉得头疼欲裂。
但一想到秦峥救了自己的事实,她到底是放软了口气,问道:世子,孙伯殷呢?
死了。
他这话一出,顾九瞬间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问道:死了?!他……他不是……你杀了他?
她昏迷之前,只记得秦峥挑断了对方的手脚筋,还割了他的舌头……
怎么她昏迷这一会儿,孙伯殷就死了?
听得她质问的语气,秦峥没来由的觉得心情不大美妙。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你还挺希望看他活着?
若是以往,顾九必然就不理会这人,但他才救了自己,因此她难得的开口解释:世子误会了,只是孙伯殷牵涉了一桩命案,我需的将他送官府,好给人伸冤。
那庄子期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但既然孙伯殷给赵州行贿,怕是他已经被结案了。
京城审案的规矩,各城兵马司的案子需要报刑部,待刑部批复之后,勾了朱批,那这事儿就成铁案了。
所以她需的赶在赵州往上递卷宗之前,将孙伯殷送过去,否则一旦被勾了批复,届时再想给庄子期翻案,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闻言,秦峥看了她一眼,只是淡漠的问了一句:与我何干?
你……
顾九生平头一次厌恶起了这人的冷淡性子。她压着火气道:的确与世子无关,那您可否告诉我,他的尸体在哪儿?
然而秦峥却没打算理会她,只道:这些事情,你少掺和。
眼见得他又要走。顾九顿时快走几步,直接拦在了门口,道:世子,我不阻拦您做任何事儿,可您也别给我使绊子吧?
她这话一出。就见秦峥冷笑一声,问道:使绊子?顾九,需要我提醒你一句么,若不是我今日赶到,现在死的。就是你了。
这话是事实,顾九辩驳不得,她忍着眼前一阵阵的昏黑,努力的解释道:今日大恩,多谢世子爷,我改日定当好生报答。只是也求您一句,告诉我那孙伯殷的去处,我真的要救人。
昨日她走之前,林安扯着袖子求她帮忙救救他师父,她既应了下来,便会尽力。
若是真的无能为力倒也罢了,可她已然找到了证据,分明是可以救人的。
这是顾九第一次言辞恳切的同他说话,秦峥垂眸看了她一眼,见眼前姑娘神情诚挚,原本要推开她的手也在袖中握成了拳。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只说救人,怎么没想过自己会有危险?
危险?
顾九不知他怎么将话题转到了这里,茫然的看着他,问道:什么危险?
听得她这话,秦峥几乎要气笑了。
她昏迷的时候,秦峥是想过直接甩手走的,可他每每起身,都要被先前在门外听到的那一句夫君救我给拦住了脚步。
分明没有东西在绊着自己的脚,可偏偏,他就是一步都动弹不得。
后来他便想等她醒来,好好儿的同她说一说。
哪怕是言辞激烈的警告他一番,至少要让她知道,自己这次涉险有多严重。
然而此时看到她这模样,秦峥却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深吸一口气,道:我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