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皇帝开口,大皇子一扫往日的温和,沉声道:若是无事,父皇怎会昏倒?
闻言,那几个太医面面相觑,末了,还是其中一个站了出来。斟酌道:微臣方才给皇上诊脉,觉得他的脉象虚弱,像是服食过旁的东西。不知,可否将皇上这些时日所吃所用拿来给微臣过目?
听得他这话,皇帝神情微闪。旋即蹙眉道:去拿来。
方才那一瞬间,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那一种心慌气短想要晕倒的模样,可不像是无碍的。
待得内侍监们取来之后,太医们又一一核对了,纷纷摇头:这,这也都无碍啊。
皇帝的吃穿用度,皆是由专人负责的,且都是皇帝的亲信,按理说是不可能在这上面出纰漏的。
那。朕这是怎么回事?
听得皇帝询问,那几个太医都不大敢回话,末了还是院首先开口道:兴许,是您旧病复发,待微臣开一些调养的药。
这些都是陈词滥调。皇帝一时有些神情难看,到底是点头道:罢了,都退下吧。
只是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服侍皇帝的内侍监却悄然开口:皇上,您昨夜,可并不只是吃了这些啊。
他这话一出,皇帝骤然眯了眯眼。
若不是内侍监提醒,他险些忘记了,自己昨夜的时候,可是由萱婕妤过来伺候的。
这位萱婕妤。便是前段时间苗疆送来赔罪的女子。
因着极为得皇帝宠爱,不过短短数日,便已经被封为了婕妤。
而昨夜,萱婕妤曾经端过来一盏据说是她亲手熬制的燕窝。
念及此,皇帝顿时扫视了一圈外殿。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萱婕妤并不在此。
去将人给朕带过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早已让皇帝草木皆兵,现下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戾气来。
内侍监忙的着人去请,可谁曾想,请到的却不止是萱婕妤,还有--
四皇子。
确切的说,是衣衫不整的四皇子。
这事儿可就大了。
皇帝骤然不舒服,还未查清是不是这位婕妤娘娘做的手脚,结果下一瞬就被他发现,自己的头上再次祥云飘绿。
便是皇帝有海量的心,此刻也觉得要被气死了。
他恨得摔了手边的东西,咬牙道:将那逆子给朕带进来!
可惜,那逆子被带进来的时候,唯有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
皇帝骤然见到这一幕,先前的怒火瞬间成了惊惧:这,这是谁干的!
他还不等查清楚事实呢,怎么人就死了?
谁传的令?!
皇帝拼命的叫人,可进来的却是大皇子。
父皇息怒。您身体不适,万望保重,太医说了,您不可太过动怒。
听得他这话,皇帝却莫名觉出几分不对劲儿来。
他眼前一片昏黑。强撑着问道:是你下的令?
闻言,大皇子再次行了一礼,道:四弟祸乱宫闱,此事不宜宣扬,唯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固的。所以。儿臣替父皇处置了他。
这话一出,皇帝的神情越发难看,他到了这会儿,终于恍惚间的觉得脑海清明了一些,像是突然想通似的,一字一顿道:朕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了。
不管短短两个月,老二老三老四,一个被贬为平民囚与永巷;一个被他亲手杀了;一个,才刚有人来报说他跟自己的嫔妃有首尾,旋即就身首异处!
皇帝到了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已经成年的皇子里面,现下就剩下了一个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