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有些迟疑的看着方政。
方政把大胡子一揽,大笑着抱起了儿子。
姚氏也急匆匆的跑出来,看到方政后,脸上一片柔色,旋即就喝道:“你还知道回家啊!我还以为你在交趾都忘了我们娘俩了呢!”
“哪能呢!”
方政放下儿子,正准备和妻子叙叙别情,可豆豆却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说道:“父亲大人征战辛苦,儿在家亦是刻苦学业,孝敬娘亲,没给爹爹丢人。”
方政诧异,拎起儿子看向了姚氏。
姚氏得意的道:“自从豆豆去了方家庄之后,这学业长进许多就不说了,关键是回家还知道帮我操持家里,懂事了好多。这都要感谢方先生啊!”
说到方醒,姚氏看到丈夫的脸色有些不大好,就问了一下。
方政摸着豆豆的头顶,有些不平的道:“方醒南征立下了大功,可我今日听一个内侍说他最多是会封赏虚职。”
“不会吧……”
姚氏觉得以朱棣的赏罚分明,这种离谱的赏功不可能出现。
方政一手牵着一个往里走,边走边说道:“方醒只是以白身入军,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个原因……”
“国公爷回来了!”
英国公府中一阵忙乱后,张辅和两位夫人一起去了老夫人处。
等到了院外时,张辅看到自己的老母亲正被人搀扶着缓缓迎过来,他的眼睛一热,疾步过去。
噗通一声,张辅跪在地上,接住母亲的双手,哽咽道:“儿子不孝,远离母亲身边。今幸而归来,还好母亲身体康健。”
老夫人俯身伸手摸着张辅的脸,颤声道:“好好好!回来就好!”
古时大将出征几年不归家是常事,很有可能等归来时却发现家中少了人,特别是年长的长辈。
进去坐下后,谈及到交趾平乱之役,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肯定是升无可升了,所以就问了方醒的封赏。
张辅扫了堂下一眼,所有的丫鬟都不闻脚步声的退了出去。然后张辅才道:“妹夫这次估计是封散官。”
“为何?你不是来信说他立下了大功吗?”
老夫人问道。
大夫人垂眸,隐住了眼中的幸灾乐祸。
二夫人皱起眉头,她很年轻,所以还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
张辅却没有一丝不喜,而是笑道:“母亲,德华懂得进退之道,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什么?”
大夫人愕然,二夫人则是若有所思,只有老夫人,她点头道:“是个好孩子,辅儿你日后当多看顾一下他和殊惠,莫要让人欺负了他官微职低。”
张辅闻言不禁失笑,然后低声道:“母亲且安心,德华的好日子还在以后呢!”
老夫人抚掌笑道:“是了,我都忘了他还是太孙的老师,有这层关系在,方家就坏不了。”
二夫人也是愁容一展道:“是啊!慧妹妹的这个夫婿可是很稳重,从未听说他出入烟花柳巷之地,更不闻家中妻妾争风,是个有福气的。”
看到大家都在夸赞方醒和张淑慧的福气,大夫人也不甘落后,她捏着手绢缓缓的道:“听说锦衣卫指挥使纪大人有意招揽妹夫,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咯咯咯!”
在老夫人的注视下,大夫人的笑声渐渐低弱下去。
张辅皱眉道:“怎地我未闻此事?”
大夫人想回答,二夫人却起身道:“您事务繁忙,再说妹夫当即就拒绝了此事,所以我们就没在家信中告知您。”
纪纲叫人去招揽方醒的事虽然隐秘,可方醒却大大方方的拒绝,让该知道的权贵都知道了。
大夫人装出担忧之色说道:“国公爷您可得小心,那纪纲最近很是跋扈呢!”
“跋扈?哼!”
张辅不屑的哼了一声,纪纲是跋扈,可要是他敢对那些有数的勋戚下手,事后的报复能让纪家人永世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