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运虽然好,可却会助长百姓的野心,若是海运大兴,你想过没有,那就是工商蓬勃,人心思利的局面。”
胡广正色道:“我与方醒无冤无仇,所为的不过是道统和政见不同罢了,他不安分,老夫自然会压制下去,若不如此,照着他的那一套来,我大明的民风不复淳朴矣!”
杨士奇赞同道:“民淳朴,则大治不难。”
胡广微微挑眉道:“如今我大明难道不能称一声大治吗?”
杨士奇讶然道:“当然能,不论文治武功,当今大明均可与历朝历代相媲美,胡大人功不可没。”
胡广欣慰的道:“若是后世能称此时为盛世,老夫死而无憾了。”
辅佐明君开创盛世,这是文人的终极梦想。
而胡广觉得自己已经在这个梦想的路上,所以谁敢破坏他的梦想,那就是生死大敌。
胡广起身去推开窗户,秋风吹过,让他觉得飘飘欲仙,意气风发。
回过身,胡广自傲道:“陛下钦定先造一百门,此事已然落定,那方醒的算盘落空,也不知道此刻是否在懊恼,哈哈哈!”
方醒当然没有懊恼,他也在吹着秋风,可却是在躺椅上。
内院,方醒一人躺在椅子上面,看那舒展的眉间,张淑慧觉得是睡着了,于是就蹑手蹑脚的进了里间。
小白也在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身边的铃铛也是懒洋洋的。看到张淑慧进来,连尾巴都不摇,睁开眼又闭上,就算是和当家主母打过招呼了。
春困秋乏,一家人都在睡午觉,而朱棣却才刚吃完午饭。
“文武相合,帝王之大忌,那竖子是在帮朕呢!瞻基,你说给他什么好处?”
朱瞻基还没弄清楚里面的弯弯绕,一脸的懵逼。
“哈哈哈哈!”
看到孙子发蒙,朱棣不禁畅快的笑着。
“不懂?”
朱瞻基点头道:“皇爷爷,孙儿确实是不懂。”
朱棣抚须,心情愉快的道:“有人说他是想借此谋海运,有人说他这是想讨好武勋,可那竖子不过是在报复罢了。”
“报复?”
朱瞻基觉得自己真心不懂,不过是火炮的事,怎么能牵扯出那么多的东西来。
朱棣心情好,就给孙子说说这里面的道道。
“上次调走了你二叔,让他孤军在交趾惶惶无所依,若不是他事先让人去把水搅浑了,你以为他回得来吗?”
朱瞻基一惊,方醒前几天把交趾之战说的轻描淡写的,可现在这么一说,他才知道,原来方醒在交趾经历了这么一次危机。
“他若是动作慢些,那些豪族就会势大,到了那时,他那点人马别说是平息叛乱,能保住北方就算不错了。”
“皇爷爷,那……若是交趾丢失,我大明不是……”
朱瞻基觉得朱棣的思维太奇葩了,居然能放任交趾陷入如斯境地。
朱棣的眼中略带暖色,和煦的道:“瞻基,交趾若是大乱,那正好让你二叔回师,彻底把交趾从上到下清理一遍。”
朱高煦嗜杀,若是朱棣下令清理交趾,估计那些交趾人会怀念英国公张辅的‘仁慈’,哪怕他当年也在交趾立过京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