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得了的人三日内把余款送到户部来,不送也行,先前交的钱充公。”
那小吏把大图纸卷起来,冷冰冰的交代道。
有人还想质疑,却被人劝阻了。
“你没见那个莫愁才出来吗?多半是给她了。”
“一个女人,在金陵城中难道也敢遮天吗?”
“她不敢遮天,可……”
“跪下!”
一些商人正说着往外走,可到了外面,却看到一个男子被两名锦衣卫给逼着跪在地上,甚至在用刀鞘抽打。
“咦!这不是那个郑裘吗?”
“这是……郑裘居然被拿下了?”
门外的正是郑裘,他被逼着在大门外跪了半个时辰,等整个金陵城都知道了此事后,这才被拎进去。
到了大堂,曲胜冷笑着道:“郑大人,好大的官威!”
郑裘本是八面玲珑之人,看到曲胜的身边坐着费石和安纶后,心中就知道怕是惹到大事了。
“大人,小的没……没犯事啊!”
郑裘把自己最近的言行回忆了一遍,确实是没犯事。
难道是大哥的升职出问题了?然后牵连了自己。
曲胜不屑的道:“金陵城中大名鼎鼎的郑大人,果然是威风八面,居然敢胁迫弱女子,本官忝为金陵户部尚书,可惜却没有早早发现你的恶迹,有愧陛下的重托。不过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咳咳!”
安纶干咳道:“费大人,郑勤如何?”
费石冷冷的道:“有这样的兄弟,先拿下再说,然后一一讯问。”
郑裘的心中一震,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犯的事,他抬头哀求道:“大人,小的愚昧,实在是不知自己所犯何事,还请大人点醒小的。”
曲胜冷笑道:“神仙居的莫愁姑娘也是你配觊觎的?还敢私下动手脚,郑裘,你郑家破家,全拜你所赐!”
什么?
郑裘的身体一软,嘶声道:“大人,小的不知道她是莫愁姑娘啊!不知者不罪,求大人给小的一个机会,小的愿意去赔罪,愿意献出家产赎罪。”
“晚了!”
费石冲着门外的一名手下点头道:“去拿了兵部主事郑勤,若是周应泰问,就说是涉及贪腐。”
“安公公以为如何?”
这事费石得寻找一个同盟,所以万分不舍的问了安纶。
安纶早就在等着这话了,他笑眯眯的道:“有这样的兄弟在为他奔跑钻营,此人必然不干净,那便动手吧!”
郑裘的身体瘫软在地上,此刻他想起了前天的户部门外,那个女子的神色……
莫愁在街上缓步慢走,突然眉间微皱道:“要弟,你说咱们拿了商铺会不会影响到伯爷的声誉?”
要弟微黑的脸上浮起了笑意,说道:“小姐放心,伯爷当时可是说过了,在金陵自然有人照看您,其中那个费大人算是可以相信,所以拿了就拿了,肯定无事。”
说完要弟侧脸,就看到莫愁的脸上全是茫然,小嘴微张,精致的鼻子上是一双明眸,带着轻愁,但却又好似从不知尘世烦忧。
这就是一个不该活在红尘之中的女子啊!
……
没过多久,在有心人的纵容下,郑裘觊觎神仙居的掌柜莫愁。事发后,金陵户部尚书曲胜大怒,而侦知此事的东厂和锦衣卫也是义愤填膺,于是不但把郑裘拿下,而且连带他的兄弟,金陵兵部主事郑勤也跟着倒了大霉,升官就别想了,用不了多久,去交趾缅甸的船上肯定会多出不少人。
金陵官场的一次小震动对大家来说不算是什么,可莫愁这个名字却再次进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于是每日神仙居就出现了一景:莫愁在柜台后面算着在大市场里开酒楼的花销,而那些食客却丢弃了多看莫愁几眼,连饭都能多吃一碗的习惯,变得越发的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