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之后别去管那些纷争,记住了,遇到事情要从利益的角度去看,谁的收获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大。”
方醒把李二毛送到了城外,叮嘱道:“若是有事解决不了,可以去找夏元吉或是金忠。”
李二毛拜别方醒,看着他一行人远去,方醒唏嘘道:“这就是蒲公英啊!飞来飞去的,不知道最后在哪里生根发芽。”
……
晋王的王宫实际上就是一座小号的皇宫,这是朱元璋当时为自己的儿子们谋取的福利。
所以若说对儿子们的好,古今帝王大抵朱元璋也能排上号。
可再奢华的宫殿也会住习惯,然后厌倦。
朱济熿就是这样,所以他对眼前的金碧辉煌没有多看一眼,只是看着下面站着的男子喝问道:“太子在金陵如何?”
男子身穿布衣,一脸的风霜,说道:“殿下,太子在金陵多番作态亲民,对那些官员也是又拉又打,已经站稳了脚。”
朱济熿胖了些,眼神却越发的犀利了,他双手轻轻拍打着扶手,嘴角微翘,问道:“那个宽宏大量呢?”
男子想了想说道:“殿下,太子在金陵大多是掌总,而方醒就是打手,四处出击,把金陵的官场和士林搅得一团糟,凶名赫赫。”
朱济熿定定的看着虚空,说道:“南方士林是大明的精华所在,难道就没人出来压制他吗?”
男子垂首,隐住了苦笑,说道:“殿下,那人太凶狠,金陵名士言秉兴一家就被他拿下了,后来留了个在大市场里做生意的儿子,大概是要彰显他的仁慈和大公无私吧!”
“仁慈?”
朱济熿笑了,笑的开心。
男子回忆着方醒到了金陵后的那些动作,说道:“殿下,金陵的文武都不敢惹他,士林中人被他收拾了几次,每次都师出有名,那些人……那些人的屁股都不干净,所以都缩了。”
朱济熿不屑的道:“蠢货!那是因为太子在。”
男子有些纳闷,他是朱济熿手下类似于谋士兼密探头领的人物,所以很得看重。
这时真正的谋士袁熙进来了,一袭黑袍的他步履从容,让朱济熿不禁有些神思恍惚的想起了那位‘黑衣宰相’。
袁熙近前,躬身道:“殿下,最新的消息,陛下对出海有些意动了。”
朱济熿点点头,懒洋洋的道:“陛下的身体可经不起闹腾啊!那方醒这是在蛊惑君王,罪在不赦。”
这是在过嘴瘾,袁熙对那个男子说道:“雷度,以后你把侦知之事禀告殿下即可,别加自己的臆测,不然容易……”
男子的眼角一跳,说道:“是。”
手下之间的竞争朱济熿是乐于看到的,他说道:“雷度此次辛苦,回头本王有赏,回家去团聚吧。”
雷度躬身告退,用眼角瞟了一下袁熙。
“殿下,前次陛下令宗人府传话,说是不许虐民,这是一个敲打。”
袁熙侃侃而谈,看着风度极佳:“陛下登基后,就给各地藩王添了爵禄,这是担心各地骚动。等朝政一稳,陛下马上就开始了动作。等太子上去后,殿下……毕竟当年咱们和汉王,还有方醒闹得不怎么愉快啊!”
朱济熿想起了当年在方醒和朱高煦身上吃的亏,眼神阴郁的道:“太子对方醒深信不疑,若是上位,本王怕是求活都难!”
这话有些心虚:有朱元璋的话在,有大家的关注,谁当皇帝都不会杀藩王。
袁熙微笑道:“殿下,方醒对藩王的态度可不怎么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太子也是这个意思……要不……臣去京城走动走动?好歹也见见那些老友。”
朱济熿点点头,目光有些发飘:“去吧,本王放你的假,去京城走走朋友,嗯……本王记得……你在宫中也有朋友?”
袁熙微笑道:“是,那些人对殿下很是敬仰,臣此行正好给他们说说晋地的风光,想必能让人神往。”
朱济熿满意的道:“好,晋地风光无限,告诉那些人,本王喜欢与人把臂同游。另外……那方醒在南边倒行逆施,也该引起公愤了,而公愤之下……”
袁熙躬身道:“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