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听完此话,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心中叹道:”这真的是我的儿子,难道方家要出个武将,不行,我朝武将的命是不好的,中愈说的有道理,可他是怎样知道这些的,这些目前都还是朝廷的机密啊。”
何洪俊感知出了父亲的思索,“父亲是否在考虑孩儿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的,不瞒父亲,孩儿是偷听到的,孩儿逛街时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遂跟着他们去了会宾酒楼,偷听他们谈到了燕逆,还有如何帮燕逆探听朝廷军马的情报,一时心急不小心打翻茶杯,引起他们的注意,才被打晕的,方良追了出去,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方孝孺听完之后,便嘱咐方中愈早些休息,方良已经派人去找了,不用担心,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何洪俊在短暂的失神之后,暗自鼓气,不管如何一定要改变自己家族的命运,而前提是,改变建文朝的命运,否则诛十族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又担心起方良的安危来,毕竟那是记忆中跟在身边最久的玩伴,老天应该保佑他没事吧,毕竟只是把我扔在了大街上,随后便又沉沉的睡下了。
方孝孺来到书房,这就是令人称道的逊志斋,斋内陈设简单,书架上整齐的摆满着古文图集,等待着主人的查阅,推开一旁的窗户,窗外幽深一片。
认真思索后,方孝孺写起了题本,详细讲述了自己的看法,希望朝廷能在山东,河南境内的薄弱军镇用兵,同时整顿京师内部,严防奸细向燕逆传递信息,确保军事机密保密,保大军安全。
写完后想到儿子那满腹真言却欲言又止的样子,方孝孺不禁有些恍惚,难道是离开家里太久,儿子与自己生分了,不过武将却绝对不能成为我儿的差事的,方孝孺暗下想到,此事不能通融。
与此同时,苍天保佑,中愈的跟班方良找到了,在西城外的臭水沟里,还好还好,没被贼人夺了性命,受了些伤,被府里的家丁抬回了家,又连夜请了张大夫过来过来号了脉,开了药。
管家安排小厮照顾着方良,叮嘱他醒了立即来告诉他,便回去复命。
因为大少爷受伤,方府里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在方中愈醒来后回归了平静,而那些议论的声音也在夫人的严厉叮嘱下慢慢消失了。
夜深了,城西的一间打铁铺里,屋里的灯火一闪一闪的,屋里没有炭盆,在这冬日里,显得有些阴冷,墙上的斑驳透露着房间里的简陋,看不清屋里有几个人,也许就一个打铁匠,也许有很多人,隐隐约约有人汇报着这几天京师发生的一切,“通知我们的人,近期不要轻易露面了,时刻保持警惕,不要露了马脚,如果谁影响了大人的计划,定斩不赦。”
沧桑的声音似乎在回应着古老的房屋,年纪相仿的两者在这黑夜里起了共鸣,灯火下的阴影,就像暗夜里的鬼影,飘忽不定。
对了,若是方中愈在这里,他会发现,他跟着的两个人就在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