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时候太多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民意总是会被裹挟的，就好像如今这种状况下，朝廷过多的宣扬，孔家是个坏人。

百姓们已经开始相信，孔家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这件事情在很多人看来是毫无道理的，但同时又是现实存在的，人一旦空闲了之后就会想尽方法做一些他们认为正确的事。

所以有一些东西就应运而生了，朝廷就算管的再严，如今也不可能完全压得住黑暗。

光明与黑暗同在这样的事情，在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同时也有更多的人开始懂得这个道理。

当基础学说开始在大明各地，重点培训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人开始理解生活中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满城风雨，或许就是形容如今这种状况，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参与到整件事情的讨论之中来。

有人认为孔家一直就是那样，虽然明面上什么都没做，可是暗地里做的事情却不少，但有人也认为孔家是先圣家族，就算是做了一些错事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只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儿，最终都消失在哪，茫茫海洋之中。

京师里任何一个酒楼。

任何一个茶馆，任何一个可以买到报纸的地方，如今都有人在讨论这件事情。

大明报，一直都是朝廷的口舌，所以宣传的自然就是如今朝廷更加看重的东西，当上面开始批判，那些做了坏事的孔家人之后，一些人就已经挺不住了。

方孝孺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的弟子和同门，也有人上门求教，希望他能给出一个，但最终，他选择了拒绝。

“公子，回去吧，老爷说了，近期不见客。”

来的人只能悻悻而归。

拱手离开。

这样的话语方家的门房每天都有，说很多遍，毕竟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要进门见到方孝孺。

最终的人都会失望而归，可是当他们离开之后，也会突然的想清楚，那就是老师如今最不愿意表达的同时就是最好的表达，那就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们都不参与。

读懂了老师所要表达的意思，那些人，最终也只能选择放弃，虽然有些人，对于这种行为不太满意。

可是深思熟虑之后他们又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正常的，毕竟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有些事情做了，他们不做是两回事，可只要一旦做了，那么最终带来的结果就是不一样的，他们都是一起的，或多或少都会有关系，所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做出更大的错误。

天亮了。

护送三少爷孔令生的车队到了京师之外。

三少爷孔令生看着如今越来越繁华的京师地带，心里一阵羡慕，这些年京师可以说是发展到超越的无数地方不是他所在的衢州府可以比的，就算是衢州府也发展变化的很快。

“怎么样？”

方坪看着他，知道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每一个第一次来京师的人都会有这种表现，毕竟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长时间在京师里呆着，自然对如今京师变化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大的困难，毕竟仅是每一天都不一样。

“很壮观，很热闹。

来之前我也曾想京师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至少从报纸和别人的口中听出来的，完全不是现在所看到的样子。

这里比他们描述的更加繁华，更加壮大。

当然也更加的有挑战性，我忽然觉得，也许我值了。”

孔令生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这个时候他身上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之前，因为方坪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如果没有了他依然可以找到别人，但是这一刻来到京师的他，现在却非常放松甚至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方坪看着他，有些好笑，其他人，就算是感叹京师壮大，也不会有这种感觉，所以他又有一些好奇，看着他说道。

“为何？”

孔令生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身旁的这个人之前表现的那么睿智，甚至在某些方面就好像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一样，经过这一路上的交谈，他知道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甚至可以说就算是方平，如今是他们的首脑，但其他人也都各有本事。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培养出这样的一群人，更加的感兴趣了，虽然他心里有一些想法，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方平不像是开玩笑的，他也正色了起来。

“帝国从平叛战争之后，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发生大量的战士，虽然北方边境一直都有战争发生，可毕竟举全国之力发动一场战争的事情再也没有出现了。

没有了外敌就意味着，大家就会松懈，甚至会产生内斗，如今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我不认为你们想做的真的没有私心，可是我却知道那是一种趋势。

如今，不知道谁在下棋，我虽然身为棋子，但我知道，以后史书上一定会留下我的名字，因为在建文年间我成为了一个状告孔家人的人。

也许会是骂名，但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些人会感谢我，因为我所做的一切，是做了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胆子敢做的。”

青史留名，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梦想，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兵兵部尚书齐泰，工部尚书郑赐，刑部尚书爆照，还有国子监祭酒陈老大人。

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在为这些事情努力。

人的年纪大了，欲望就会更加强烈，追求也就会越来越多，这山望着那山高是每一个人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就好像如今这样，在他们手里朝廷似乎没有更加太多的强大。

“你倒是看的透彻！”

方坪看着他，心里想到的却是自家大人方中愈，因为这些话，曾经从方中愈的口中说过，那就是，事情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复杂，也许又比任何人的都要简单，因为他们需要经历的那个过程是曾经没有人经历过的。

不管是什么事情，第一个开始做的总是会超越其他人，后面就算是有更多的人做得更好，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人们只会记得第一，对于后面的，能记住最好记不住也就无所谓了。

三少爷孔令生这个时候，竟然隐隐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毕竟连方坪都感觉到了啊。

他这个时候忽然有些同情孔令生的，如果不是身在孔家，如果有更多的机遇，或许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这个年轻人，这个人们眼中的纨绔子弟，其实比谁都努力，比谁都用功，甚至比谁都看得远，可他偏偏就在那一个小地方。

方坪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也许这一次会迸发出不一样的火花，这个年轻人或许能够做到不一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