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这样!”褚伯爷眼前一黑,脾气绵软的他也是气狠了,一脚就朝着挽心的门面上踹过去:“给我重打三十大板,再关到柴房。”
挽心大惊失色,三十大板下去,那人都得死了!
葛兰郡主也是苍白着脸,给了挽心一个安抚的表情。
“伯爷放心。”罗医正道,“既然知道是胭脂墨,那便好解。”
胭脂墨他也不过是听说过而已,哪里能知道解法的,叶棠采是最先提出胭脂,定比他还要了解。
“快快,去看海哥儿。”褚伯爷急道。
罗医正答应一声,就与另外两名太医转身出门。
直到所有人离开,秦氏狠狠地瞪了葛兰郡主一眼:“瞧你干的好事!”
葛兰郡主脸色发白,但现在她那温婉的形像已经败露了,便再也装不下去。抬头,冷冷地看着秦氏:“是我干的,又如何!”
“你——”秦氏脸色一沉。
葛兰郡主站起来,看着秦氏:“娘,你要知道,我将会为飞扬和嫡房带来无尽的荣耀。不用很久,马上,不出半个月,褚云攀所有东西都会归给飞扬。飞扬得到了一切,那娘和大妹妹也不用继续看仰人鼻息,大妹妹的皇后之位也是稳稳的。”
“这一切,全都是我带来的,难道最后全都给海哥儿吗?将来我和飞扬还会有孩子,我带来的东西,只能给我和飞扬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孙子啊!海哥儿是你的孙子,但却不是我的孩子。我凭什么把这些得有他一份?就像娘你一样,家里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愿意给那些庶子,还恨不得把他的东西都抢过来。你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让我做到?”
秦氏脸上一僵,话需如此,但……
因着刚才那些争吵,脸上残余着些微狼狈苍白的葛兰郡主微微仰着头,“再者,你要知道,我是郡主,我祖父是皇帝!难道我皇祖父就愿意我吃这个闷亏吗?我容不下海哥儿,我皇祖父一样容不下。”
秦氏一惊,算是听明白了。
正宣帝自然不会希望有人威胁到自己孙女的利益,不论是姜心雪还是褚学海。所以上次姜心雪怄病“到外撒播谣言”之后,正宣帝立刻给葛兰郡主送来如意。
如果这次褚学海真的死了……说不定正宣帝还会拍手称快。
“挽心这板子……便打了,但她是我们平王府的人。”说完,葛兰郡主就转身,挽心和挽素连忙扶着她出去。
秦氏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变幻。
丁嬷嬷上前:“太太,我觉得咱们还是对海哥儿收收心吧。”
秦氏想到其中利害关系,还是得快点让葛兰郡主跟褚飞扬圆房,到时再生个嫡子出来……那不但出身尊贵,还有皇室血脉,到时皇上一高兴了,说不定还会再封个爵!
说起来,他们伯府的爵位只能袭到飞扬这一代了,若她未来孙子真的因此能封爵,那简直是天大的美事。
秦氏下定了决心,以后姜心雪和褚学海的事,她不管了!
秦氏出了穹明轩之后,便让人去拿挽心,当众打了三十板子。但葛兰郡主早就让人给挽心垫了东西,秦氏又让下手的嬷嬷轻些,只听响儿,不打到肉。
三十板子下来,挽心只受了皮肉伤,血出是有些吓人。
打完,秦氏就让人把她丢到柴房里,等着明儿个再发落。
秦氏回到溢祥院,褚伯爷正黑着仍站在那里,看到她就恼喝:“瞧瞧,娶回个什么玩意来?”
秦氏脸色冷沉:“老爷这是什么意思?此事……”
褚伯爷冷喝一声,“怎么可能是丫鬟做的,就是葛兰做的。害得海哥儿病成这样,差点就死了。这样一个倒霉恶毒玩意!”他是真的心疼孙子啊!
“老爷,你可别胡说。”秦氏道,“这次真不是她做的,就是那个丫鬟鬼迷心窍,丫鬟与主子离心的事儿还少么?瞧瞧叶氏,她以前不是有个秋桔的?还有另一个叫梅花还是杏花,一个是跟了她十年的贴身大丫头,一个也是她从叶家带来的忠仆,结果,两个一起被打发,为的是什么?不都是跟主子离心,干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否则哪个会把贴身大丫头打发的。”
褚伯爷一怔,紧紧地抿着唇,这话的确有理。
“所以,挽心也是跟兰儿离了心,此事……兰儿也苦。”秦氏道。
褚伯爷道,“那挽心呢,打过没有?”
“打了。”
褚伯爷冷哼一声:“这个贱婢,竟敢毒害主子,打残打死,再扔出京,或是卖了得了。”
“她是平王府的人,卖身契还在平王府。”
褚伯爷一怔,惊恼:“葛兰人都嫁进来了,怎么卖身契还在平王府?”
秦氏心里也是气啊,葛兰郡主自己捅的篓子却要她来补。挽心卖身契当然在葛兰郡主手里,但葛兰郡主是保挽心,她只能给葛兰圆谎。
“你也知道,平王妃常年寡居,十分挂念兰儿。所以兰儿决定把挽心留在平王府替她尽孝的。当时回到平王府待嫁,就把卖身契给了王妃。她再嫁,被人非议,所以挽心暂时帮着兰儿,原是想过一阵就走的,哪里想到……竟发生这种事……”秦氏道。“我想过了,明天一早,就把人送回平王府,让王妃处置。”
褚伯爷很是不满,但事以至此,他也不想多追究,没得丑事越闹越大,怎么遮也遮不住。
“真是倒霉催的。”褚伯爷叹道。
“老爷,什么倒霉,现在及时发现,那是好运。”秦氏道,“兰儿会为咱们褚家带来好运的。有了她,咱们家只会越来越繁华。你等着瞧吧!”
褚伯爷一怔,见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便没有多说什么。
揽月轩——
葛兰郡主脸色冷沉地坐在榻上,挽素颤抖着身子侍立在她跟前。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挽心已经被关进了柴房。”挽素小心冀冀地道。
葛兰郡主面无表情:“飞扬呢?”
“前头他出了西次间之后,就去了褚学海的西厢,天黑了,这才离开,却是去了书房。”
葛兰郡主眼里闪过恼意:“那个废物。本郡主为他做了这么多……他竟然……竟然……”不相信她!为了儿子不相信她。
但这种话,她也是说不出口,那为那是他的儿子,命都快掉了,怎能真的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