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进入梁王府开始,她便成了他的耻辱。
人人都在笑,元后所出的梁王,娶的是一个低贱的平民!
而且,那还是郑皇后所赐下来的!
亲娘死得那么冤,却娶继母赐下的女人,还护得这么紧,好笑不好笑?
郑皇后和太子每每看着赵樱祈,心里不知嘲讽了多少次,自己是他的杀母和杀姐仇人,但给梁王赐下的美味佳肴,却吃得这么欢。啧啧,真好玩,真有趣!
而现在,他把这个耻辱都还给了太子。
他不在乎!也从未在乎过!
赵樱祈整个人都呆呆的,身子不住地在颤抖,看着下面的梁王,呢喃着:“王爷……王爷……王爷!!王爷啊——”从呢喃到尖叫,已是崩溃。
梁王却仿若未闻,冷笑一声,眸子越发的魅艳而冷酷:“拿下他!”
“皇上!”褚云攀眉目疏冷。
“此事与你无关,而且,这是皇命。”梁王回头,冷扫他一眼,“彦西。”
“是!弓箭手!”身旁的彦西冷喝一声,前面一排排京卫手持弓箭,齐齐指向城楼。
太子脸色一变,恨恨地盯着赵樱祈:“你个贱人!一点用处都没有!”手紧紧地揪起她的头发,怒吼一声,便往城楼下推。
赵樱祈脑子一片空白:“鸣筝……慕鸣筝……”
轻轻地笑了笑,只觉得胸口一痛,似有利器穿透身子。紧闭着双眼,身子猛地被扔了出去,往下坠——
下面的人全都惊呼一声。
只见一袭粉色的身影从城楼上坠下,最后“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发出巨响。
梁王冷哼一声,这个蠢妇,他此生的羞辱,终于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给朕杀了他!”梁王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接着城下一排京卫同时放箭,猛地朝着上面发射而去。
太子、李桂和宋肖被射中,全都倒在城楼上。
“皇上下葬吉时不能耽误,起程!”梁王说完,便翻身上马。
褚云攀冷冷道:“皇上,微臣到后面……”
“你去吧!”梁王淡淡道。
“是。”褚云攀上马便往往后面疾冲而去。
叶棠采和齐敏看到赵樱祈就这样被伤,并扔下城楼摔死,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时,无处一阵马蹄声响起,却见褚云攀飞奔而来。
看到叶棠采和齐敏脸色青白,显然是被吓傻了!
褚云攀翻身下马,一把将叶棠采把起来:“怎么站在这里?快进去。”
说着已经把叶棠采放进了马车,齐敏也爬了进去。
褚云攀也顾不上跟齐敏呆一个车厢了,连忙进去,把叶棠采抱着。
丧队不断地前进着,马车连忙紧跟着队伍,急急地前行。
叶棠采身子不断地颤抖:“樱祈……樱祈……”
“不要想她了。”褚云攀冷声道,“她的死,早就在他的计划之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不不不,如果……如果我们求一求他!若我们早知道,求一求他的话……”叶棠采都快崩溃了。
“不可能的。”褚云攀道,“他早有杀她之心……”
“你早知道?”叶棠采瞪大双眼。
“是她失踪后才知道。”褚云攀道。他虽然早瞧出赵樱祈不会有好结局。
但这个结局,他也以也为把把她关在后宫里,或是干脆送走,甚至赐一根白绫或毒酒。哪里想到,赵樱祈会在这里,摔下城楼而亡。
“你没有尽过力!若当时我们能过去……”齐敏哭着道。
“让你过去又如何?谁也阻止不了他!他是皇帝。你阻拦,你先死!”褚云攀冷喝一声,“我也不能阻止!因为那是皇命!除非我反了他!”
整个马车一下子陷入了寂静之中。
褚云攀反了梁王?
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比起赵樱祈,褚云攀忠心或是尽心的一直是梁王。
赵樱祈之于他来说,不过是与妻子相近的一个女人而已。他不可能为了她而跟梁王不对付。
赵樱祈的身世和背景都太特殊了!废后赐给梁王的,原是相当原细作一般存在的人,她的归处,注定不会好。不论生死,无人怜悯。
而且他还是臣子,皇命不可违。
褚云攀紧紧地抱着叶棠采:“不要想,不要多想。”
叶棠采身子还在颤抖,不住地喘着气。
这时,外面的车窗帘被风掀起,在掀起的一瞬间,似看到粉色的身影躺在地上,叶棠采双眼猛地瞪得大大的:“那是樱祈吗?”
“不要看!”褚云攀紧紧地捂住她的眼。
“呜呜……她在那里……咱们把她带回去……”叶棠采埋在他怀里,痛哭了起来,这时,她肚子一阵阵的抽动,她脸色铁青,死死地捂着肚子:“唔……好痛……”
“啊啊——”惠然尖叫一声:“羊水……这是羊水吗?”
褚云攀脸色一变,往外面冷喝一声:“予翰,你快到皇上那里,跟他说一声,棠儿身体不好,不能再前进了,咱们先到那边的庄子!”
“是。”予翰急急地骑着马,不一会儿就到了梁王身边,拱了拱手:“皇上,我家三奶奶动胎气了,很严重的样子。前面是我家庄子,能不能让她到那边休息。”
梁王也不注重正宣帝的丧礼完整不完整,点头:“快去吧!那是褚三的孩子,可不能出事。”
“谢皇上。”予翰急急地奔回去,“快,予阳,掉头去庄子。”
现在已经出了京,叶棠采种满竹笋的庄子就在不远,予阳连忙一甩缰绳,离开大队伍。
叶棠采痛得一阵阵尖叫:“三爷……三爷……”
“棠儿,不要怕。”褚云攀脸都白了,紧紧地抱着她,“庄子就在前面。”
“三爷……樱祈在那里……”叶棠采又是惊又是怕,捂着肚子,担心肚子的孩子,也惦念着赵樱祈。
“我现在让人去找。”褚云攀说着往外头叫:“章老六!去找梁王妃。”
“是!”外头答应一声,便骑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