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北铭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许朗,只好转移了话题:“先说说眼前的事,你想怎么和涛敏谈判?”
“这个很简单,想要涛敏在谈判桌上老老实实坐下,只能有一个办法,打疼他。”许朗笑道,“不过这就要靠你蒋北铭了。”
“那我们明天还是要和涛敏决战?”
“不是决战,是要让涛敏知道,他的四万人是灭不了咱们六千人的。”
第二天一早,旭日初升。
四万后金八旗密密麻麻的排在了榆林堡的前方,对面的独立三团、独立二团和重炮团的30门6磅炮也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两军的前面是大约四百多米的开阔地,这是两边的火炮都能够得着,两边的燧发枪和弓箭都够不着的地方。连战马似乎都感觉到了战场上的杀气,一声声的悲鸣不断的响彻云霄。
“传令。”涛敏拿起了令旗,“目标,前方敌军阵地,三轮试射,炮队开炮。”
隆隆的炮声响起,35门6磅炮冲着周磊的防线吐出了炮弹。
“全部背靠战壕,不准露头。”杨涛等军士长穿梭在战壕里不停的高喊着。
八旗的炮声渐渐的停了下来,阵地上硝烟散尽。周磊抖了抖身上的土,恶狠狠的骂道:“真tm的涛敏,打得这么远。”
“北铭,咱们不还击吗?”城头上,许朗问道。
“还击没有用。”蒋北铭平静的答道,“咱们的炮兵阵地离着他们将近1000米,虽然能打到,但是已经没什么威力了。涛敏大概是想引诱咱们开炮,等咱们的火炮打到不能打了他再冲锋。”
这边的济尔哈朗也问道:“先生,为何咱们打了这么多,对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蒋北铭还真能忍得住,居然没上当。”涛敏心里盘算着,嘴上回答了济尔哈朗的问题,“贝勒爷,先不用着急,大家都在等机会。”
涛敏又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榆林军的第一排防线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击。防线后面两翼的炮兵阵地上的每一门火炮的前面都用泥土夯成了一道矮墙,如果直接炮击的话恐怕作用不大。
涛敏想了一会:“传令,盾车前进。”
八旗兵当中推出了几十辆盾车,后金的盾车曾经在与明军的作战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明人范景文曾有这样的描述:“牌甚厚,一层牛皮,一层铁皮,小砖石击之不动,大砖石击之滚下,柴火掷之不焚。“由此可知,盾车为一层牛皮,一层铁皮,包裹厚木板做为盾牌,竖立在双轮推车上,可以为车后之兵提供遮蔽。
“奴以牌车推遮一车二十余人”。这种盾车可以遮蔽二十余人作战。
涛敏又对这种盾车进行了改进,在盾车上蒙上了厚厚的浸湿的棉被,这样既可以增加防御力,也可以保证在被对方火炮击中的情况下不至于木屑四飞,而且不怕火攻。
几百名八旗兵推着盾车缓缓前进,后面跟着大约1000名八旗步兵。
“命令赵奇,火炮射击,阻止他们的盾车。”蒋北铭下了命令。
榆林军的30门6磅炮也吐出了烟雾,5斤的铁球呼啸着飞向了八旗的盾车。
三轮齐射过后,有几辆盾车被击中了,虽然没有被打碎,但还是歪在了一边。盾车后的八旗兵簇拥着挤到了别的盾车后面,依旧在顽强的向前推进。
“北铭,咱们的火炮好像作用不大。”许朗说道。
“距离太远。”蒋北铭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战场,“看来要用抛石机了。”
“呵呵。”许朗小声笑道,“四百年后的人居然用上了八百年前的东西。”
蒋北铭没理会许朗,转头下令:“命令周磊使用抛石机。”
巨大的帆布被掀开了,12架抛石机被缓缓的从深坑里沿着斜坡拉上了地面。
“一号弹准备!”杨涛扯着嗓子喊道。
大小不一的石块被装进了弹袋里,几十名大明百姓和军士在统一的号令下费劲的转着绞车,长杆被慢慢拉平。
杨涛目测了一下八旗盾车的距离:“放!”
随着杨涛手中的令旗落下,12架长杆被猛地弹上了半空,几百块大大小小的石头划过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向着阵地前150多米的距离飞去。
噼里啪啦的打击声和惨叫声响起,又有几辆盾车被飞来的巨石打坏。这一次,盾车后面的八旗兵倒下了一片。
“二号弹准备,放!”杨涛的令旗第二次落下。
上百个火油罐几乎同时摔碎在防线前的空地上,虽然盾车上蒙上了厚厚的湿棉被,但是周磊在这些火油罐中添加了颇为珍贵的白糖,这使得火油罐的燃烧和附着力大为增强,十几辆盾车燃起了熊熊大火。
“团长,你的办法太好了。”杨涛站在周磊的后面兴奋的叫道。
“好个屁。”周磊笑骂道,“一个罐子得多花多少钱,怪不得都说打仗就是打钱。”
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涛敏站在大军中心中冷笑了一声:“榆林湾还真是下功夫,八百前年的玩意也能弄出来。”
“先生,他们用的这是什么?”济尔哈朗没明白为什么这些火油罐会燃烧的如此猛烈。
涛敏没理会济尔哈朗:“传令,目标前方抛石机,火炮队两轮齐射。”
八旗兵的大炮又打响了,几十颗铁球带着风声飞向了高大的抛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