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大汗也对大贝勒有看法了?”涛功问道。
“你先别打岔。”涛敏继续说道,“参与立誓的冷僧机,原是叶赫部人,努尔哈赤灭叶赫部时将其俘获,分配给正蓝旗为奴。后来,莽古济改嫁琐诺木时把他挑出作为家仆。冷僧机出身虽然卑微,但为人机警狡猾,善于察言观色,阿谀逢承。久而久之,被莽古济看重,成为她的心腹。
但冷僧机看到正蓝旗两贝勒先后暴亡,莽古济又与皇太极闹翻,善于见风使舵的冷僧机,预感处境不妙。思来想去,冷僧机决意向皇太极告发。
今年12月,冷僧机到刑部敲击登闻鼓,求见刑部贝勒济尔哈朗,说有重大机密讦告。
济尔哈朗闻知立即升堂,冷僧机遂将正蓝旗贝勒生前与莽古济公主密谋‘鸿门宴’计划全部揭发。
‘鸿门宴’案被揭发后,刑部首先派一队人马,星夜赶赴开原公主府,将公主莽古济和额驸琐诺木拘捕到案。又派几路甲兵分别将莽古尔泰王府、德格类王府以及正蓝旗主将屯布禄、爱巴礼等人家宅包围,将其所有家人全部捕获,押入大牢。
刑部在莽古尔泰王府搜出木牌印十六面,上面刻着‘金国皇帝之印’,认定为谋反的重要证据。主要案犯莽古济、琐诺木,屯布禄、爱巴礼也全都供认不讳。
最后的结果是,皇太极将自己的姐姐莽古济公主凌迟处决,莽古尔泰长子额必伦处死,其余五子黜为庶人,给其他王爷为奴使唤。屯布禄、爱巴礼两人及其所有亲支兄弟、子侄全部被凌迟。额驸琐诺木,因为事先向皇太极暗示,等于告发,所以免罪恩养。
冷僧机因举报有功,将屯布禄、爱巴礼两家全部家产给了他作为奖励。并给予他三等甲喇章京的世职,世袭罔替。又给予他免去各种贡赋的特权。
据史料记载,此案共处决涉案人员一千余人。”
“可是,哥。”涛功等哥哥说完,问道,“莽古尔泰和德格类已经死了,就算是正蓝旗有什么想法也只有一个旗,怎么能斗得过皇太极。而且我刚才听你的意思,皇太极现在已经有所防范。”
“皇太极是有所防范,但是你也别忘了,咱们手里还有一张牌,豪格。”
“豪格是皇太极的长子,他怎么可能帮他岳母不帮他自己的父亲?”
涛敏冲着弟弟笑了笑:“弟弟,别把这些人想得太好,他们为了屁股下面的那张椅子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豪格是皇太极的长子,可最后也没能继承大统。”
涛功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要对豪格报太大希望。”
“如果豪格不行,其实还有人也可能会帮我们。”
“还会有谁?”
“榆林湾。”
“榆林湾?”涛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榆林湾会帮我们?”
“是的,只要我们的目标是除掉皇太极,和明朝讲和停战,榆林湾是会帮我们的。”
“哥,你到底怎么想的。”涛功觉得涛敏简直是异想天开,“就算咱们的目标是除掉皇太极,榆林湾也不会帮咱们的。”
“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涛敏说道,“榆林湾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想改造大明朝,他们需要的是时间,是腾出手来解决高迎祥、张献忠,解决明朝官僚阶层的事。如果榆林湾一直和大金作战的话,他们也会很累,否则蒋北铭也不会和咱们停战两年。我们完全可以用除掉皇太极作为条件,再和榆林湾谈判一次。”
“那咱们现在具体要做什么?”涛功想听听哥哥的打算。
“弟弟,今天我和你说的这些只是一个长远的打算,现在还不能马上实施。”涛敏回答道,“但是有一件事现在必须去做。你让谢田去盛京,想办法让莽古济除掉冷僧机,我们必须要留住莽古济。如果莽古济不能除掉冷僧机的话,就让谢田找机会干掉他。”
“可是哥,谢田现在在北京潜伏。”涛功问道,“让何通去做不行吗?”
“不,不能叫何通去。”涛敏说道,“何通做不了这件事,而且他现在一直在朝鲜跟着我们,这点豪格也知道。如果他回盛京恐怕会引起豪格的怀疑。”
“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直对何通不太放心?”
“也不是不放心,我也说不清楚。”涛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我总有一种直觉,何通的身上藏着一些秘密,他的经历过于的故事化,平常的表现似乎很有点表演的成分。”
“所以你才没同意派他去联系土尔扈特部和俄罗斯?”
“对。”涛敏点点头,“土尔扈特部和俄罗斯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涛功说道,“按照当初的计划,他们应该年底回来。”
八月的亚伊克河(乌拉尔河)水量并不大,缓缓的朝着里海的方向流动,河边的一些水鸟和饮水的野兽时不时的被从远处而来的一支队伍惊的四散奔逃。
葛涛和梁二带着30多人正沿着亚伊克河向西进发。自从许朗接到了对付涛敏联合俄罗斯和土尔扈特部的任务后便和冷天冰一起制定了这个西进计划。王华同张国栋商量以后,派出了葛涛去执行这个计划。
葛涛和梁二现在的公开身份是明朝官员,公开的任务是代表明朝政府去和土尔扈特部商谈商贸事宜。一行三十多人在归化城稍作休整以后便向西寻找土尔扈特部,这次出来的真正目的只有葛涛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希望能在土尔扈特部找到后金的使者,最好能干掉他们。
许朗想的这个计划是仿照了当年班超在鄯善国的做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能在土尔扈特部地盘上干掉涛敏的人,那么也许就能阻止土尔扈特部和后金的联合。
“头,咱们出来几个月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梁二此时已经完全没了刚出来的时候的兴奋。
“我也不知道。”葛涛轻轻的摸了摸被中亚的风沙刮的生疼的脸,“按照校长的吩咐,恐怕还要走一个月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