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通海轻轻的拍了拍阿尔达汉:“天下虽大,到处都是皇上的地方,你又能跑到哪去?”
“能跑到哪就算哪。”阿尔达汉愤愤说道,“奴才的玛法和阿玛都死于努尔哈赤之手,奴才从生下来就受尽他们的凌辱,奴才每时每刻都想着要跑,要离开这里。”
季通海伸手捂住了阿尔达汉的嘴:“太祖的名讳不可乱叫。”
阿尔达汉看着季通海没有说话,季通海把手拿开:“你再睡会,我一会给你拿些吃的过来。”
蒋北铭带着骑兵连在宁远城接到了许朗的信。看完信蒋北铭的心里苦笑了一声:“好嘛许朗,你这手笔可够大的,我这个少将师长还要听你准将参谋长的安排。”
蒋北铭虽然心里在和许朗开着玩笑,但他对许朗的分析却是十分的赞同,涛敏很可能会五路并进全力攻明。看来自己还真要留在宁远协助一下吴三桂了。
蒋北铭这几天由吴三桂陪着又逛了逛宁远城。蒋北铭不好公开和吴三桂说要看一看宁远的防御体系,但私下里也看出了不少问题,这两天正在琢磨怎么和吴三桂协商。收到了许朗的信以后,蒋北铭想了整整一天,决定向吴三桂摊牌。不把真实情况告诉他,宁远恐怕会有危险。
吴三桂又宴请了蒋北铭,虽然这几天蒋北铭同他说起过满清可能会再次破关的事情,但是吴三桂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满清的数次破关都不是从宁远这边打的,皇太极知道宁远城的防守是严密的。吴三桂想的是怎么和蒋北铭再提升一下两方的贸易额,自从和榆林湾做起了烟草、布匹生意,吴家的银子赚的是钵满盆满。火器吴三桂是不敢往外卖的,也不想往外卖,但是其余的物资已经卖遍了黄河以北,就算自己的关宁铁骑如今也算是鸟枪换炮了。
“蒋将军请了。”吴三桂端起酒碗豪爽的喊了一句。
“吴将军请。”蒋北铭也一口干了。
“辽东苦寒之地,粗茶淡饭,让蒋将军见笑了。”
两人推杯换盏喝了几碗,吴三桂又端起了酒碗:“这一碗三桂表达一下对将军的感谢之恩。自从将军同我们合作以来,我辽东将士深得益处,别的不说,单单是过冬的棉衣和各家各户的粮食就没有再缺过了。”
“多谢蒋将军,多谢将军。”周围的几个军官也纷纷举起了酒碗。
“吴将军见外了。”蒋北铭笑道,“这都是将军和诸位自己的功劳。在下早就说过,有了银子何愁没有军队,又何愁鞑子来犯。”
“将军说得好,有了银子就有了一切。”吴三桂放下酒碗说道,“蒋将军,银子是赚不够的。如今托将军的洪福,托你们榆林湾的洪福,三桂手里也有了些银钱。为了圣上的嘱托,为了大明的安稳,三桂日前又征召了一批士兵,这银子嘛,有些紧张了。不知蒋将军您看能不能再多卖给我们一些货物,价钱好说。”
“哈哈哈哈。”蒋北铭冲着吴三桂大笑道,“吴将军不但在沙场上骁勇善战,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将军还需要什么货物尽管和在下说,只要我们榆林湾能提供的我们会尽量提供。”
“蒋将军痛快。”吴三桂没想到蒋北铭能答应的如此痛快,心中大喜,“三桂再敬将军一碗。”
蒋北铭喝完放下了酒碗:“不过吴将军还需上心,关外的鞑子可不会让咱们安安稳稳的赚钱做生意的。”
“蒋将军多虑了。”吴三桂笑道,“我宁远城原本就固若金汤,如今又有了你们的火器,鞑子岂能越雷池一步。”
“吴将军莫要大意。”蒋北铭说完左右看了看。
吴三桂看出蒋北铭有话要说,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出去。”
屋子里只剩了吴三桂和蒋北铭两个人,蒋北铭拿出了许朗写的信:“在下刚刚收到北京方面的消息,一两月之内,鞑子会兵分五路猛攻大明,将军的宁远城是鞑子的主攻方向。”
吴三桂的神色沉重起来,自己在东北的眼线日前也传回消息来,皇太极有调兵的迹象。但是吴三桂并不知道皇太极调兵的目的是什么,如今听蒋北铭这么一说,他的心里也有些暗暗担忧。
蒋北铭拿出来的这封信是许朗写的第二封专门给吴三桂看的,许朗在信里并没有说皇太极进攻宁远只是为了拖住关宁铁骑,而是夸大了皇太极的力量,并且明确表明宁远将会是皇太极的主要目标。
吴三桂看完了蒋北铭给他的信:“蒋将军,你们的这个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蒋北铭答道,“我们已经将这个消息上报朝廷,吴将军不日也应该能收到朝廷的旨意。”
吴三桂沉默了一会:“蒋将军,鞑子分兵五路,来宁远城的能有多少?”
“这个在下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据在下推测,可能会有两种情况,要么不多,一万而已;要么很多,五六万也有可能。”
吴三桂有些迷糊,指着书信问道:“蒋将军为什么这么说,你们的情报不是说宁远将会是鞑子主攻的地方吗?”
“不错,吴将军。”蒋北铭解释道,“按照目前的情报的确是这样,所以在下说鞑子的兵力可能会在五六万人。但是也可能有另外一种情况,这份情报不准确,鞑子也可能会佯攻宁远,实攻北京。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
“不知蒋将军有何高见,如何做好两手准备?”
蒋北铭没有回答,反问道:“在下冒昧,吴将军在宁远的兵力和火器不知能否告知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