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闲散的,甚至称得上是顽劣的世子爷。
但是白释知道,沈时年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见到那些百姓的时候,眼中是怜悯的,见到寂寥的长安街的时候,眼中是落寞的。
沈时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只是他身在官海,有些事情他不能做,也不该他去做。
这是他身边所有贴身的下人都告诉过他的事情。
——其实也可以理解,现在的大澧国,就是一个自身难保的状态。
而沈时年作为其他国家的质子,是没有理由去帮助大澧国的,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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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白释总觉得沈时年有些可怜。
从小就背井离乡,来到了这片他根本就不熟悉的地方。
自小孤苦无依,或许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样的人,能够长大,并且变得这样张扬潇洒,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释留在沈时年身边已经很多天了,长安城瘟疫横行,民不聊生。
那天,沈时年回来的时候,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白释皱皱眉:这人今天怎么了?怎么愁眉不展的?
不过一会儿,白释就知道了沈时年不高兴的原因了。
因为沈时年带着白释去了将军府。
是的,季澜的府邸。
白释到达将军府门口的时候,还有些懵,不知道沈时年为什么要来这里。
沈时年在外面叫喊着:“季澜,你给小爷滚出来!”
季家的管家开门之后,看到是沈时年,然后就开始关大门。
“我去!季澜你这家伙什么意思?!给爷开门!爷有话问你!”
接下来的时间,不管沈时年如何叫门,季府都没有再开门。
沈时年暗骂一声,看了看季府的高耸的围墙,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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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季澜这家伙,府邸的围墙建这么高,是怕招贼吗?!”
沈时年一边骂着,一边爬上了季府的围墙。
白释有些无语,但只是待在沈时年的肩膀上,动也不动。
直到沈时年一个不小心从围墙上摔下来,然后被路过的守卫发现,押送到季澜面前的时候,白释才在心里补了一句:不是怕招贼,就是招你。
沈时年被几个守卫押送到季澜所在的书房门口的时候,怒气冲冲地看着季澜。
季澜正在练剑。
桃花纷飞,落在了少年锋利的剑刃之上,被巧妙地一分为二,落在了地上。
季澜意动,他收剑转身,就看到了趴在沈时年肩膀上的那只猫。
沈时年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季澜的目光,只是以为季澜练完了,便气冲冲地走到季澜面前:“季澜!你疯了!你在摄政王和陛下面前说的那都是什么话?!”
什么叫“斩草除根”?!难道那些已经染上瘟疫的百姓就不管了吗?!
更可气的是——权嗔那家伙居然同意了?!
这是当今怜悯众生的摄政王殿下能够做出来的决定吗?!
“你知不知道长安城上上下下多少人在等着你们宫里的朝臣拿出方案来拯救他们?!到最后,他们就等来一句‘斩草除根’?!季澜,你是不是疯了?!”
沈时年慷慨激昂,恨不得将眼前的季澜大卸八块才好。
倒是季澜,听到沈时年这样说,眉眼清冷,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将剑收到了身后,走到了石凳前坐下。
原本白释是担心季澜会把她认出来呢,但是现在发现,季澜好像并不认识她的猫形态。
白释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注意到季澜弯起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