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枫离开的脚步蓦然顿住!
老鬼被空气中莫名的压力惊到,那哭嚎也戛然而止,四周诡异地安静,景枫缓缓地回过头来,成太医揉了揉眼睛,暗忖自己是不是应该配点药了,大概是眼睛有些不正常了,成太医总觉得景枫转身的时候,那动作简直不像是连贯的,如同被人操纵着的木偶,每动一下,骨头都会咔咔地响一声似的。
“你说什么!”景枫面色阴沉着盯着老鬼,一步一步地逼近,没等老鬼反应过来,那只手便一把掐住了老鬼的脖子,“你刚才说什么?”
景枫的眼睛有点红,成太医只道自己年纪大了,出现幻觉。
老鬼被掐的窒息,兰花指又停地乱动着,同时又连连摇头……呜咽地说着些什么。
而景枫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力道有多重,老鬼用银针在景枫手上扎了两针,那个年轻的皇帝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自语道,“不可能,她的命那么硬,上次那么烈的毒都没有让她死去,何况此刻!”
直到老鬼口中溢出了鲜血,湡到了景枫的手背上,景枫才好像被烫着了一般,连连将手从老鬼脖颈收了回去。
“你……你你你……”老鬼咳嗽着,揉着脖子上的指印哭诉道,“人家再也不要出现在皇宫了,你……你要杀死人家是不是?”
景枫张了张口,耳朵里嘈嘈杂杂地,乱七八糟地声音都一股脑儿的蹦了出来,然而,他听见了,却根本不知道那些声音再说什么,仿佛大脑已经失去了思索的功能!
“朕回宫了!”丢下一句话,景枫重新离开,他每迈一步都比之前更加坚定,而成太医却觉得,景枫好像每走一步纵然坚定却又如此艰难,还有……这一刻,他只着了寝衣的背影突然之间变得那么……孤寂?
好像……景枫本不该这样走的,好像……他跌跌撞撞离开才正常!成太医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老鬼还在抹眼泪,他的嗓子可能被景枫捏伤了,原本就半男不女的声音现在带上沙哑便变得更加可怖了,半夜里出去嚎上一句,保管第二天就要有村民请道士来作法。
慢条斯理地躺回自己的床上,景枫盯着帐子,眼睛如何也闭不下来,每次一合上双眼便是那个玄衣女子一脸肃穆地站着,那么飒爽,那么铁血,她很少会对他笑,更多的时候便是用龙渊指着景枫。
盯着自己双手,景枫心口闷闷地窒息着,好像连气都喘不过来,就是这双手……亲手把那掺杂了药物的被子盖到她身上的!有那么一瞬间,景枫几乎有种砍了那双手的冲动,随即意识到自己那样的念头,景枫只好自嘲而艰难地一扯唇角。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合上眼睛,好几夜没有睡着过,景枫的眼睛红得异常而渗人……
从百里凤烨离开后,便……没有睡着过了,更今夜更是连合上眼睛休息假寐一下都做不到!
可笑,靖安王爷夏樱不是死在战场上,却是死在后宫见不得光的手段中么?夏樱,你甘心么?就这么死了啊,夏樱,你活该……
如果你死了,纵然朕再也得不到北冥玉背后的东西,可是,别人也不可能得到了!对朕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很好啊,其实……这个结果也不坏,不是么?
景枫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然而,那些声音却全都压不过夏樱恶狠狠地目光,“景枫,别打大夏的主意,否则……我一定杀了你!毁了的你皇位!”
猛地捏住了拳头,景枫恶狠狠地往床板上一敲,很好,夏樱,你好得很!“来人!传令下去……五天前,大夏安插刺客岂图谋害……”
“陛下!”没等景枫把那命令传尽,便有待卫匆匆跑来禀报道,“陛下,皇后娘娘回往皇宫的路上突然遇到大批江湖人追杀!”
“你说什么!”那侍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景枫哑然,眸中一眯,“老鬼,朕不剥了你的皮!”
是啊,他当时怎么就忘记了……他叫侍卫在暗中跟着夏樱的,若夏樱真的出了事,那么……他们怎么会没有前来禀报?
为什么老鬼只那么一句话,便叫他把什么都忘记了?景枫暗自摇头,随后便摆了摆手,把所人都打发了下去。
一起一落,一落一起,景枫经历了从没有经历过的心情,而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非要亲自出宫,亲眼瞧见那个人!
连一刻也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