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一年欠下三万两银子,比整个荣国府的开销都相差不大了,这钱他到底是怎么欠下的?”
荣国府,贾母处。
贾母话音落下后,目光一直落在王夫人身上,经过鸳鸯的劝说,她本想还考验一下,看看宝玉是否能担当大任。
可是现在,完全不用了,没有这个必要。
三年多的时间,欠下九万两银子的巨额债务,如果这也算是一种本领的话,那贾宝玉确实很厉害。
然后再对此一下,几年时间盈利五六百万两银子的贾环,不用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云泥之别。
以至于,贾母此刻,看王夫人,那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一旁,贾赦依旧老神在在地坐着,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而贾政,则是心情非常复杂,心里叹息道:“都是我贾政的儿子,环哥儿那般有出息,宝玉这个小畜生竟然如此?”
想不通,贾政也懒得想,直接站起来,对贾母说道:“刚刚儿子被一个小厮冲撞,居然从他怀中掉出三千五百两银子,儿子想了想,应该就是拿去给那些掌柜抵债的。
宝玉这个小畜生,孩儿也管不了,本以为他去到国子监之后,能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哪成想居然欠下九万两银子的债务?
常言道,养不教,父之过。
他这般不争气,孩儿心里惭愧,今日孩儿就把话放在这里,一会儿他回来后,儿子势必要严厉管教的。
若是母亲还要阻拦儿子,儿子就当重来没有生过这个孽障,一会儿就去宁国府,找环哥儿将他除名,赶出贾家,任他自生自灭罢了!”
贾政这话,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王夫人这个骆驼。
“老太太,老爷,宝玉还小,他不懂事儿啊,若是老爷真将他逐出荣国府,我也活不了了,不如请老爷将我休了,是死是活,我都跟着他去。”王夫人痛哭流涕,满脸泪痕地哭诉起来。
主位上,贾母皱着眉头,她虽然在心里决定,以后不把希望放在宝玉身上,可这个孙儿,确实是她最喜欢的。
如今二儿子要将宝玉逐出贾家,还一副决然的样子,贾母就有些忍不住地说道:“二老爷这话,是怪老婆子宠溺宝玉,完成如今这样的后果吗?”
贾母另辟蹊径,直接一招祸水东引,将矛盾引到自己身上。
只可惜,她这话太重了,贾政自诩为谦谦君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问话?
当即一下子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磕头道:“母亲,儿子岂敢有这样的想法。
是宝玉这个孽障不争气,环哥儿兰哥儿,哪一个如今不是功名在身,尤其是环哥儿,自小就比宝玉过得清苦。
虽然在府里,说不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是依着儿子看,宝玉就是从小长在蜜罐里,如今才敢这般肆意妄为。
母亲,儿子深知,您疼爱宝玉,可要是再这样下去,宝玉就毁了啊。
他比他还小两岁的环哥儿,如今已经在等着殿试的结果了,又把宁国府管理地井井有条,可宝玉呢?
就知道吃喝玩乐,母亲您也看过了,那些人不是酒楼的掌柜,就是青楼和赌档的掌柜,他这几年能够欠下这么多银子,可见根本没有在国子监好好学习。
他这般不懂事,儿子以后能够指望着他吗?
是他给儿子养老送终,还是儿子给他养老送终?”
这话一出,王夫人听出了贾政话里的意思,这是往决心废了宝玉了,一旦贾母被贾政说动,恐怕她们母子就真的没有任何出路可言了!
就在她要求情时,贾母突然一拍桌子,愤怒道:“你确定要将他逐出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