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外,天武军与靖武军对峙着,一派剑拔弩张的氛围。
老将军黄得功的突然出现,让紧张的局面稍稍缓解了些许。
可郑经却绷直了神经,他一阵乱疑,竟忘了起码的礼数,杵在原地直盯着黄得功。
昏暗的光线中,苍老的黄得功宛若黑夜中的鹰,一人一马,孑然独立间散发着盛气逼人的气势。
他策马走到军前,扫了南府军众将一眼,冷哼一声:“怎么?靖武军的规矩全变了?见了老子连行礼都忘了?”
郑经兀自惊疑未定,手下众将领们已纷纷向前行礼:“末将参见大将军!”
黄得功一一扫视众将领,斥道:“好一群兔崽子,现在一个个威风了,敢围皇城了!”
众将领忙道:“末将不敢!”
黄得功虽早已卸任,但靖南军一系毕竟是他的嫡系人马,军中很多将官都是他一手调教出的。
太子朱和陛能带着一帮文武迅速在南亚站稳脚跟,就是靠能征善战的靖南军扫平了暹罗和印度!
郑经眼看情况似乎不对劲,首先警醒过来,打招呼道:“老国公,您不是在家养老吗?这么晚为何出来溜达?”
黄得功脸一沉:“你小子是在盘问我?老子还没问你,你们这深更半夜的想做什么?”
郑经嘴角微抽,回道:“老国公,我等是奉太子殿下令旨,前来接管皇城守卫,徐明德抗旨不遵,意图谋反,还望老国公明察。”
“明察?老子七十八了,可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黄得功提高了嗓门:“我就奇了怪了,徐家小子奉旨卫戍皇城,怎么就谋反了?倒是你们,不在南面驻防为何跑这儿了?嗯?”
郑经瞥了他一眼,回道:“记得当年,老国公也是奉太子令旨,围了皇城,还坑杀了都察院左都御史,如今靖武军继承您的风骨,这也不奇怪......“
“啪!”
清脆的马鞭声响起,只见黄得功手中的马鞭已然抽向郑经的脸上。
“混账东西!你也配跟老子比?”
黄得功喝道:“当年你父亲年轻时与老子交战,都被老子打的人仰马翻,弃关而逃,你个算什么东西?”
郑经吃痛,一手捂脸,脸上已被拉开一道深深的血痕,直接破相了。
城楼上的徐明德等天武将领们有些惊讶,不过依旧冷眼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松懈。
郑经咬了咬牙,心中大怒,当年正是黄得功率靖武军入福建泉州,破了郑家!
他脸一沉,低喝询问:“老国公今夜前来,所为何事?还请明言!”
黄得功都不拿正眼瞧他,两眼滴溜溜在一众将领头上扫视,突然两眼一定,大声喊道:“张国翰、焦延庆、李承芳!”
被点名的几员老将下意识的应声而出,齐声应道:“末将在!”
黄得功对众将官大声吼道:“带着你们的人马去城外驻扎!没老子的命令谁敢在皇城乱动,一律斩了!”
郑经脸色陡变,喝道:“谁敢!我才是你们的上官,没有我的命令,这里的一兵一卒也谁不许动!”
众将官有些无所适从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怔在当场。
一个是老上司,一个是现任上官,虽然众将对老上司的感情更重,昔日更是指哪打哪,可明军军令如山,不好办哪!
黄得功眼中闪出寒光,嘴角却挂着笑纹:“怎么着,老子的话不顶用了?”
众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知道大将军这副表情是准备要动手抽人了。
李承芳首先站出来,冲着自己的部将们喝道:“第三旅听令,后队变前队,出城!”
有人带头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张国翰和焦延庆也忙下令自己所掌的两个旅退兵出城。
“谁也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