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在说什么,看到我进来,同时都停下来。
何萧看着段景琛似笑非笑的说:你倒好,我的事竹筒倒豆子,一字不剩都和她说了,真是掏心掏肺啊。
不管怎么说,乔吉安是我的朋友,她做这些事是过分,但是从她的立场出,也未必过分。她只是太在乎你而已。我语气淡淡的说完,就直接忽略了他们两个,走到豆包的近前,拿起温度计给她量体温。
豆包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终于出院了。
这半个月我基本没怎么去公司,直到豆包完全无事能够去幼儿园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天天晚上在医院里凑合,纵然有段景琛每天跑去替我,我的皮肤状态也不可逆转的差了下去。今天,要在正常上班时间去公司了,我化了浓妆,依然觉得不理想。脸上的黄气太重了,粉底都遮掩不住。我叹了一口气,心道只能这样了。
豆包收拾好了自己的书包来房间叫我,正好看到我在叹气,马上把书包从后背取下来,放在地上一通好翻,最后在里面的暗格里拿出一张卡对我说:妈妈,你去做美容吧。
我拿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张面值不菲的美容卡。
谁给你的?我问。
我攒了两年的压岁钱,让段叔叔帮我买的。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看到妈妈熬出来黑眼圈了。豆包笑盈盈的说。
我听了这么简单的话,居然不争气的红了眼。
谢谢宝贝,妈妈一定抽时间去。我说。
豆包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他一下子长大了。
我打起精神送豆包去了幼儿园,眼珠子都不敢错一分的看着他拉着老师的手走了进去,然后才继续开车去公司。
我才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下来,刘爽就敲门进来了。
陶总,乔小姐来找您。刘爽立在门口说。
乔吉安?她来找我?
想到这里,我就头疼了,她来找我能是什么事,何萧和她离婚的事吧。可是这件事,我根本管不了。
何萧那种人是不会听别人劝的。
陶然,我想见你都这么难了。
我还没想好见到她要怎么说话,她就出现在刘爽的身后。
你去忙吧。我对刘爽说。
刘爽转身离开以后,我对乔吉安笑道:豆包的事把我忙得焦头烂额的,一下就没和你联系。
她在对我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才等到今天来找你。
坐吧,喝点什么?我问。
水就行了。她淡淡的应道。
我起身去给她拿瓶装水,同时心里在想,也不知道何萧和她之间的离婚手续办完了没有,她今天来是为什么事。
等我拿到水以后,忽然意识到,我和她回不到从前了。
她接过我手里的水,看着我笑道:觉得和你生分了不少。
我没说话,和她之间太熟,不想说客套的话,但我又不能说是啊,生分了不少。
她又笑了笑:陶然,你不用这么戒备的看着我,我今天来是向你道歉的。
我一惊,抬起了头。
那件事,真的很抱歉。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要不然不会那么做的。现在,我从这场感情里清醒过来了,所以特地来向你道歉。乔吉安说。
我呆愣愣看着她:你和何萧已经
离了。乔吉安很轻松的说,他那样的人要和我结婚,我拦不住,要和我离婚,我更拦不住。
他强迫你的?我问。
乔吉安笑了笑没说话。
财产分割做了没有?何萧给了你多少?孩子呢,跟你还是跟他?我一连串的问题。
虽然我们在表面上说着生分了,但是在听到她生命中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以后,我还是忍不住关心她。
乔吉安一直在笑,听到我的问题以后,眼睛泛红了,然后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抽了几张纸巾走到她身边坐下,递给她说:想哭就哭出来,女人和男人不一样,一进入感情就把爱情当成了所有。你做的那些事,我能理解。但是,确实也生气,因为实在过分了。
到了这个时候,乔吉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突然抱住我,眼泪全部流到我肩膀上。
我被她突然抱的身体僵硬,真的没想到她会选择我做为她哭的对象。但是,她哭了三分钟以后,我的鼻子也酸了,手不由就软了,拍了拍她的后背说:不管生了什么,事情总要解决了。其实,我说的可能不是劝人的话,但是希望你能听进去。自己做过的事,在做的时候就要想到后果,如果这个结果是你自己不能承担的,最好不要去做。
我只是太重视他了。乔吉安哭到背气,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没再说话,因为现在的她只需要哭。
她在我办公室里哭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止住了哭,擦干净眼泪以后对我说:陶然,你的化妆镜借我用用。
我笑了笑,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大的化妆镜递到她手里。
她对着镜子把眼角的泪痕擦去,拿出自己的小化妆包对着镜子补妆。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乔吉安。
我和他离婚了,孩子归他,他说我没资格带。另外,他给了我一大笔钱,多到我能躺着什么都不干,胡吃海塞到死的。
接下来,你什么打算?我问。
乔吉安除了眼睛有点红,嗓子有点哑以外,看不出刚才那么崩溃的哭过。
孩子归他,我也放心。何萧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却是一个好爸爸。从孩子出生到现在,每天晚上都是他起来喂孩子,月嫂来做,他都不放心。我还以为,他是爱的我,所以才会爱我的孩子。现在看来,他是只爱孩子啊。乔吉安说到这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你的打算呢?我问。
手里有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些讨好老男人的的事,这辈子也不会做了。万一那天我来了兴致,有可能去玩玩小鲜肉。乔吉安说得在轻飘飘的。
我试了几试,最后看她都要走了,才突然问:吉安,你是有一个孩子吗?
她一怔,慢慢的笑了起来:是的,我有一个孩子,但是,现在那个孩子在哪儿,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看着她还想问什么,她却摇了摇头说: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这个孩子是你离婚的原因,孩子的爸爸是谁?你到了现在都不肯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吗?我有些着急的问。
陶然,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不信?她盯着我问。
我被她咄咄的眼神震住了,缓缓点头道:信还是信的,但是这种事你难道不想弄个水落石出吗?
她笑着摇头:陶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
我又被她噎得够呛。
她看着我的样子,忽然又笑了:今天我来就是道歉的,你肯原谅我,我很高兴。以后,如果有缘份,再见吧。
你要去哪儿?我看着她忽然明白,她是来告别的。
谁知道呢,先去散散心吧。她站住对我摆了摆手说,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就是遇到你。
我被她的语气吓住,马上追了过去:你别想不开。
怎么会呢?她握紧我的手说,现在我手上有花不完的钱,可真没心思去寻死觅活了,接下来的生活就是花钱,想想就很爽。
说完,她义无反顾的走了。
她和何萧的婚姻居然这样就结束了。
我站在窗前愣了好大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何萧最开始看乔吉安的眼神。那时,他的眼神是热烈的,企盼的,里面还带着些纯情。
婚姻到底是什么怪物,让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越走越远。
我记得有一老歌,当初听没感觉,现在想起来,觉得字字珠玑了。里面的歌词大致是这样的: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可是女人,爱是她的灵魂,她可以奉献一生,为她所爱的人。
我想给何萧打个电话问问他,手机拿起来又放下了。毕竟,这是他和乔吉安的私事,我掺和太多了,他会怎么想。何况,现在都离婚了,对于这个结果,乔吉安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觉得莫名的委屈,想哭还哭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乔吉安的离开,让我心情再次低落了几天。
但是,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时间都一成不变按着自己的度一天一天的往前滚。
周末到了,我打起了精神去菜场买菜,准备给豆包做一顿丰盛的周末大餐。
我都把车子开到菜市场门口了,突然接到了何萧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陶然,让王阿姨去接豆包吧,你得回来加个班,有点急事。
我马上站住脚步:非回去不可?什么事,电话里能不能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