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芳问得很突然,语气也不是很礼貌,何萧皱了皱眉说:别人胡乱叫的,其实我也只做过几个小项目而已。
见面以前,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厉害,现在来看也不过如此了。邢芳道。
她的话有点张狂了,我也暗自皱了皱眉。
何萧反倒没生气,笑了笑问:是啊,所以现在这个项目就需要你帮忙了。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很惊讶。何萧一向是个骄傲并且话少的人。今天怎么了,任由邢芳这么贬低他,却丝毫不在意。
邢芳笑了笑,很不耐烦的说:那就这样吧,你们正常收购,有问题我兜着。
这话语气大到我都看不惯了,要不是看在罗小天的面子上,我宁愿这个项目不做,也不会再和她聊下去。
我们几个人吃了个饭就散了,而且饭吃得很不顺心。我和顾一笑都气得够呛,何萧倒是淡定异常。
从这家餐厅出来,我算了一下时差忍不住没给罗小天打电话。
何萧,谢谢你。我认真的说。
他一摆手:和我见外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这又是你爸派来的人,我忍了。
我有心说不做这个项目了,但是想到他们已经定好计划,而且顾一笑投入不少时,忽然就又闭嘴了。
我把何萧和顾一笑送走,自己开车回家。
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间,我给罗小天打了个电话,可能是因为生气,我开口就有点没好气:爸,那个邢芳在你面前怎么样啊?
怎么了?他马上意识到有事,声音略带紧张。
没怎么了,就是把何萧说了一顿,就像在这个行业里,她天下第一似的。我说。
她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不好,能力不错。我说说她就行了。罗小天听到我这样,舒了一口气。
我也不会再说什么,最后明确和罗小天说了,以后不会再和邢芳有什么合作了。罗小天在电话里哈哈笑了起来说:好的,你和她其实也多少次机会能遇到的。
我没再说话。
邢芳能力不错,她虽然没出面,但不知道在暗中动了什么手。她来到北京的第二天,司建连的口就没那么紧了。
三天以后,项目最后谈判成功,顾一笑用他想要的价位拿下了司建连的汽车公司,同时签定了合同。
尘埃落定以后,何萧倒是真心实意的夸了邢芳一句:脾气挺臭,能力挺强。
这话是当着邢芳的面儿说的,她笑了笑没说话。
晚上自然有庆功宴的,可惜邢芳一句我有事,不能参加,人家就直接走了。我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有能力的人都特么有点与从不同的臭脾气了。
不过,临行前,她大大方方的走到何萧面前说:你的电话给我一个,以后有什么项目可以带着你一起做。
何萧被她弄得一愣,但是居然乖乖的就给她留了电话号码。
这些,都让我和顾一笑看得目瞪口呆。
等到送走了邢芳,顾一笑拍了拍何萧的肩说:怎么了,折服到别人的石榴裙下了?
只是觉得这个女的挺有意思的。何萧说罢,看了一眼我说,既然她不在,我们就不用顾忌南方同志的口味问题了,今天晚上吃什么?辣的吧?
我和顾一笑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
这是何萧的老据点,东单附近的一间胡同法式餐馆。特别就是贵,好吃,环境好。
我们三个吃得正欢时,司建连给我打电话了。我犹豫了一下,对他们两个说:司建连的,我出去接一下。
肯定是对你冷嘲热讽的。顾一笑道,最好你别接,不然影响心情。
我想了一下说:不管怎么样,以后也接不了多少回了。
顾一笑的收购合同里有一份附加协议,写的是我和司建连之间的私事。上面很确定的写了,司建连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他定的那些条款,既不影响豆包和司建连的正常交流,又充分保证了他不能骚扰我。
这一点我很佩服,因为合同细化的东西太多,甚至比收购主合同还要厚不少。
司建连。我平静的接通了电话。
陶然,现在合同都签好了,我也拿到了自己应得的那部分钱,房子呢也是我的了,现在你什么时候来把你的东西拿走。司建连毫不客气的说。
我有点想笑。
在他来我家住的时候,理直气壮。现在,我只是没搬走我自己的东西,他就这样催了。何况,现在距离签完合同还不到三个小时。
好的,我明天去搬。我想了一下说。
这一辈子我都不愿意欠人东西,更何况是欠司建连的东西。
他似乎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又说:陶然,恭喜你了。现在,你和我离了婚,依然是万人迷。顾一笑那样的人都对你迷恋成这样样子。呵呵,算了,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少了,祝你一切安好吧。
多谢。我道。
在签完合同以后,他也不能再说出别的太过分的话了,只能酸溜溜的说了我几句,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找了一个搬家公司。因为他们是量身定制的搬家服务,所以所有的东西都不用我亲自收拾,他们会分类装好,到了地方再给你摆放到指定的位置。
站在房子前面,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这套房子是我和司建连在一起以后买的,装修装饰都花了我不少精力,所有的家具都是我一样一样亲手挑的。而且,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这个房子见证过我们共同的奋问,还的豆包的出生和成长现在,居然就不得不说再见了。
豆包也很伤感,和司建连说了几句话以后蔫蔫的,看到搬家公司的人动他房间里的东西以后,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阿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抱住了他,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司建连自始至终,都没和我正面打招呼,看样子是真的恨上我了。盛清锦不在家,带着孩子出去了。
这么大一所房子,里面装的所有东西都是有记忆的。
我搬空了私人物品,留下了所有的家具。
最后,车子装好以后,我最后看了一眼房子,然后抱起了豆包,毫不犹豫的上车了。
再见了,这个家!再见了,这所房子!
豆包坐在我身边,也安静极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叫不叫矫情,开着车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房子,眼泪不可控制的往下掉。
妈妈,您怎么了?豆包只要在我身边,永远都是第一个现我异样的人。
妈妈心里有点难过,因为我们在这个房子里住的时间太长了,这样让出去,更多的让出的是自己的记忆。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不想在他面前隐瞒自己的情绪。
我也有点难过。他说。
我偏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豆包。他眼睛有点红,嘴巴微微嘟了起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看到他这么萌,我忽然一下笑了出来。
其实我也没必要这么伤感,因为不管生了什么,我身边都有豆包,还有一个不离不弃的顾一笑。
想到不离不弃这个词,我心里那点儿难言的苦涩和伤感也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甜蜜。
这样一折腾,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搬家的工人们忙到夜里十点,才把所有的东西都整齐放到的指定的位置。我送走了工人,自己锁好了门,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生,半生过去,彻底的搬个家,也算是做个告别吧。
两天以后顾一笑从深圳回来,他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定去机场接他,我就排好时间带着豆包过去了。
等了约一个小时,他才出来。
大老远的他看到的我们,马上笑了起来。然后加快了步子,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我面前,猛的把我抱了起来,然后转了一个大圈儿,才把我放下。
豆包在一旁看着,满眼的羡慕。
顾一笑蹲下来,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然后把他抱了起来说:走吧,到车上拆开看看。
说着,他从手提袋里变魔法一样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大盒子。
豆包一看,眼睛扑灵一下就亮了。
这是他期待很久的一套乐高玩具,是大型的那种,因为是限量版的,我在北京跑了几个商场都没买到,所以他很失望。这一次,顾一笑给他带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顺利吗?我问。
顾一笑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他忍不住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事情搞清楚了,这回以这个价格买了司建连的公司,真的是赚大了。
怎么了?有什么新现?我问。
我收购司建连的公司,最主要看中的是技术研部门,这两天我们一直在做团队对接。因为钱给的到位,我过去每个工程师了五万的资金,然后迅的就搞清楚了他们真正的研进度。司建连开的侧重点和我不同,我这边主要是从驾乘感受度和外观,以及操作的方便程度入手,他主要攻的是续航能力。所以对我是一个很大的补充。他研遇到瓶颈停下来时,正是关键时刻。现在两方的工程师正在一起研究,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了。如果这一次成功了,那么我们的续航能力应该是市场上最好的。顾一笑道。
他语气轻巧,看得出来很开心。
不过,听完他的话以后,我也高兴起来。
一直以来,我都有点担心顾一笑是为了让我摆脱司建连才出手收的他的公司。虽然理智告诉我不可能是这样,但是感情上管不住自己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