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英从我手中抢下包裹,“李先生,山路不好走,东西我来帮您拎着。”
“不用。”
“您可千万别和我客气。我一个老婆子,在山间走路习惯了,您都是大城市的人,可受不了这种苦……”
包袱并没有多沉,为了让刘桂英能安心一些,我并没有争抢。
桂西山道路崎岖山势险峻,周遭仅有破落瓦舍与错落开垦的农田,整个村子百十口人,除了寥寥几根电线以外,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痕迹。
正值春种时节,刘桂英路过时偶尔会向正务农的人打招呼,回应者却寥寥无几。
看样子,刘桂英在村子里的人脉并不怎么好。
沿着崎岖山区蜿蜒前行,日光热辣辣的挂在头上,山间草木茂盛愈发闷热,我们身上带着的水也都喝光了。
刘桂英热得脱了外头的灰布褂子系在腰上,擦了擦额头汗珠后,找了个路边小水渠,捧起水就要开喝。
水渠流淌下的是山泉水,水质清冽,透着丝丝阴寒气,贯穿整个山坡流过田间,应是一条灌溉渠。
还没等刘桂英将泉水送入口中,我就捉住她的胳膊,沉声说道:“水里有东西,不能喝!”
“李先生,这泉水是从山顶流淌下来的,平时大家喝水都是从水渠里取,干净得很呢。”
“让你别喝就对了!”
沉声说罢,我立即沿着水渠快步向前走。
约莫十分钟过后,在靠近山顶的一汪深潭边,向下开凿的水渠最上游,看到一个跪伏再水渠内的妇女。
水渠宽不过一米,水流并不湍急。妇女脸埋在淤泥里,屁股撅着,两手被水流冲得左右摇摆,像是在学虫子拱地。
感应其气息,死亡时间至少倒推三个小时。
从刚才感受到水流中的大量阴气时,我就察觉到水流不对劲,还好没让刘桂英将水喝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妇女的身上,透着一股很淡的腥味,像是虫腥。
且此人死相奇怪,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警惕吩咐道:“都往后退,千万别离尸体太近,更不能触碰水源!”
没曾想刘桂英像是疯了似的扑上去,将水渠中的妇女翻过身,哭嚎着喊道:“大妮,你咋了这是!”
在刘桂英将妇女反过来的刹那,妇女竟诡异僵直的站起身子,张嘴朝着刘桂英的脖颈狠狠的咬了下去!
噗呲——
动脉鲜血四溅,我不敢向前靠近,急忙向慕容兰文喊道:“快帮忙!”
慕容兰文在我发出喊声之前,凝神轻声诵唱咒决,妇女脖颈处的空气凝固,随后缓缓旋转一圈,将妇女的脑袋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周,脊椎全部碎裂,已经拧成了麻花。
即使如此,妇女咬着刘桂英的脖颈丝毫不肯放松。
短暂几秒钟过后,刘桂英的生命气息顿失,与妇女一起噗通一声摔倒在水坑里。
殷红鲜血顺着水渠向下流淌,为了不污染水质,慕容兰文随手一挥掀起狂风,两具尸体便躺在岸边。
秦澜有些畏惧的抱着我的胳膊,“师父,死的这个人,会不会是刘桂英的女儿?”
我轻叹一声,“是。”
两人气息一本同源,外加上刘桂英方才称呼妇女为“大妮”,想必死者就是她被魔茧附体,急需医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