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对着士孙瑞说道:“我们当然不能放弃,我们可以找一个能靠近董卓的人,然后把他拉过来。”
士孙瑞皱着眉头说道:“现在保护董卓的安全的不是西凉兵就是并州兵,他们对董卓非常忠心,不会与我们合作。”
王允摇下头说道:“你错了,董卓在并州军威望并不高,相反,并州军甚至有些仇视董卓。并州军与西凉兵的矛盾众人皆知。我们只需要把吕布拉拢过来,刺董就非常可能成功。”
“我们怎么把吕布拉拢过来?总不能直接去告诉他我们一起杀董卓吧?”士孙瑞问道。
“当然不能这样,要是吕布把我们的秘密泄露给董卓,大家都难逃一死。我的意思是先注意吕布的动向,当吕布与董卓生嫌隙的时候,我们再趁机把吕布拉拢过来。”王允沉着的说道。
士孙瑞觉得此事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他张口说道:“我这就让大家注意吕布的动向,要是发现异常,马上过来告诉你。”
士孙瑞说完就走出了屋子,看见在外面的王盖,点了点头,然后就急匆匆的出了王家的门。
王盖回到屋子里,刚要张口问就被王允打断了。
王允说道:“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你就不要再问了。”
之前王盖问过王允为什么士孙瑞、杨勋等人来的时候都是非常小心,并且让他在外面望风,但王允就是说他们在商讨什么事情。
王盖只好不再问,他大概能猜到阿父他们商讨的事情与董卓有关。
长安因为出现刺董的事件,街头到处都是西凉兵,他们搜寻参与刺杀刺董的人。
许多人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而在这一片紧张的氛围中,新的一年来到了。
长安的天还未亮,三十多岁的李年正在背着一捆柴快速往家中走。
这捆柴是昨天到离家十多里的树林中偷摸砍的。
这时候砍柴需要交钱的,他没钱就只能偷砍了。
昨天砍完柴的时候已经中午,为了不让人抓住,他就把柴藏了起来。
要是被抓住偷柴,轻则挨打一顿被撵走,重则当场丧命,这时候的人命根本不是命。
李年今天早早的起来,打算趁着还未亮的时候把柴火背回来。
一阵寒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的裤子刚刚过了膝盖,上衣也非常单薄,他买不起衣服,这是他唯一的衣服。
在黑夜中他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只是这条路他非常的熟悉,让他不至于走错方向。
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踩到了冰上,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真想躺在这里不再起来,但紧接着想起在家的妻儿,他用手把自己撑起来。
他踉跄的爬起来,小心的摸索着,摸到了旁边的柴,幸好捆绑的柴火没有摔散开。
他费力的把柴重新背上,然后继续向着自己家走去。
一个妇人正在家中焦急的等待着,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在蜷缩着睡觉。
终于听到敲门声了,妇人赶紧打开门,看到了背柴回来的丈夫,她赶紧让丈夫进屋。
男人把柴放到了地上,到了家里,他一下子放松了,瘫坐在地上。
这可吓了妇人一跳,妇人赶紧去扶起丈夫问道:“怎么了?”
李年说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不要吵醒孩子。”
妇人扶起丈夫到用土坯简单搭建的塌上。
李年小声的说道:“今天过年,我们有柴火烧了,过个暖年,把火升起来吧。”
妇人开始忙活起来,要是正常情况下她肯定不会生火,能省点柴,但丈夫刚顶着寒风偷柴回来,需要火取暖。
妇人费力的把火升起来了,屋子里有了亮光,她发现李年嘴唇冻得发紫。
她扶着李年到了火旁,让他烤火缓一缓,要是李年倒下了,她不敢想象自己与儿子怎么活。
李年烤着火缓过来一些,他张口问道:“家中还有多少粮了?”
妇人叹口气说道:“家中还有不到五斤的粮食了。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呀?”
他们一家给姓种的豪右当佃户,收上来得了粮食要交七成上去,他们靠着这三成的粮食过活。
就这还有不少人抢着干呢,许多人还没有地可种,成为了流民,不知道在哪里饿死、冻死。
在关中平民种不起地,各种赋税使得你种出来的粮食还不够交的。
你只能把土地卖给豪右,豪右有门路不上交粮食或者不上交那么多的粮食。
李年一家是从雒阳迁移到长安的最先的一批。
先到长安有好处,能早一步成为佃户,勉强能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