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直奔养心殿去。
皇帝见了她,并未问皇后病情,反倒先训她:“究竟是皇后病了,还是你病了?这才几天的工夫,如何就消瘦了这么多?”
婉兮忙垂首道:“哪里有皇上说的那样严重?奴才是长个儿呢。从前皇上总说奴才
个子小,如今可终于要蹿高儿了。”
皇帝眯眼打量她半晌,这才哼了一声:“算你说得有理。只是你这黑眼圈儿总不至于也是要长个儿闹的吧?”
婉兮这才莞尔一笑:“奴才终究是皇后主子身边儿主事的女子,怎敢怠慢了去?”
皇帝哼一声:“要不是看在此事上的确能叫你历练些,我便早将你关进永寿宫里了!我这话先说下,你此次回去,吃饭便要多加半碗,否则我可不依你了!”
婉兮连忙答应:“请圣上放心,奴才回去一定不给宫里省粮食了!”
皇帝又问了问长春宫内的情形,这才说到舒嫔的事儿上去。
皇帝听了也有些意外:“我倒没想到,你肯信舒嫔。”
婉兮点头:“在这后宫里,肯信一个人,当真不容易。可是奴才思量再三,这件事儿也唯有舒嫔出面才最妥帖。”
皇帝伸手捏住婉兮的手:“爷先给你一粒定心丸:这回皇后是真的病倒了。她亲自来照料纯妃临盆,不容易。”
婉兮也明白。皇后这两个月来不错眼珠儿地亲自盯着纯妃的胎,唯恐出半点的状况。几个月熬下来,她身子上的疲累是一方面,另外她自己这几年始终嫡子无期,却还要亲看着纯妃诞育下皇子,她心上的哀戚更是可想而知。
“爷明白奴才的心意么?过了正月,今年已是乾隆九年。今年是八旗秀女选看之年,爷说过要在这一回一并进封了奴才去……故此奴才想着,这回兴许是奴才最后一次替皇后主子尽一份儿宫人的心意了。”
“这几年奴才在长春宫里,也曾多受皇后照拂。奴才便想尽心尽力做完这一回去,便从此离开了长春宫去,也算回报了这一场主奴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