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小丁立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排，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着黑色锦衣的，手持巨斧的男子。

从周围人们的欢呼声中，丁立眼中有些茫然。

这就是他的父亲？

牛头兽人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一人一狮。

刚刚这个人直接一斧击杀了近百名兽族战士！

丁晓的目光在极武帝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了墨烈身上。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丁晓走到墨烈身边，俯下身。

“你的眼中，有悲哀……”墨烈突然开口了，他的身体正在快速消散，只剩下小半截身子，但是头脑还很清晰。

丁晓没有否认。

墨烈又打量了丁晓几眼，微叹一声，“我不想吞噬那些人，我的灵相反噬了我少部分神识，就算他们让我的这部分神识复苏，可终究我已经失去了完全控制自己的能力，我……很抱歉！”

丁晓点点头，他早就遇到过墨烈，自然知道墨烈的神识不可能还在，不可能像他一样，完全控制自己。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丁晓沉声说道。

“你真的知道？”墨烈眼中充满了询问的意味，似乎丁晓的回答对他来说很重要。

丁晓郑重的点点头，“我真的知道。”

墨烈听到丁晓的回答后，终于释然了。

“你能守住这里吗？”墨烈的目光看向了牛头兽人与双翼夜叉。

丁晓点点头，“可以。”

墨烈干枯的眼中，竟然肉眼可见的微微颤抖。

“好！能守住就好！丁晓，很庆幸当初在仙女岛，我没有杀了你……如果我那时候没有死，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可惜，我们隔着时间，隔着生死，隔着不同的立场……”

丁晓抿着嘴，沉默片刻，微微一笑，“不，至少在这一刻，我们是朋友。”

“墨烈，谢谢你……”

墨烈的目光，再也没有了任何遗憾，他那张干尸般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

他的身体化为了光点，在这一刻，这个始终被控制的傀儡，终于结束了他的生命……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空气中，响起了墨烈最后的声音，“杀了极武帝！”

丁晓看着身旁飞散的光点，深吸一口气，随后慢慢站起身，回头看向了极武帝。

“你这么多年来，杀死不计其数的无辜者，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极武帝眼睑跳动，却一句话也说出口。

丁晓冷冷说道，“你觉得黑袍人真的会帮你？我们的性命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无足轻重！”

“如果他们真的愿意帮你，为什么不帮我们对付强敌？”

“他们不过是利用你，在万相大陆实验控制灵煞的方法！”

“你，只是被他们利用的一枚棋子！”

突然，极武帝爆发了。

“丁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灵煞的实力有目共睹，如果不研究灵煞，我们怎么对抗比我们明显强大的敌人？”

“那些人死了又如何？总比整个万相大陆人族尽灭强吧！我的选择有什么错！”

“你自己都只是一只灵煞，这已经充分说明我的方向没有错！”

“如果说错，那就是，我还没有挖掘出灵煞全部的实力，我还没有做到极致！”

丁晓冷冷看着极武帝。

在这一刻，他对极武帝更多的不是仇恨，反而有一种同情。

如果没有发现黑洞之门，那么现在万相大陆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