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霍华特气势汹汹回来了,却发现凉亭中只有佐伊一人,扫了周围两眼,问道:“南边的震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不等克洛泽尔派出的人找到霍华特,他就已经察觉到南边那股滔天的杀气。
在渊域口的森林里,守墓人日复一日严防死守,戒备异人突然从渊域中奔袭而出。
异人又狡诈无比,经常会派遣速度奇快的类型悄悄离开渊域探查,之后便会与驻守在附近的小分队交手,虽然规模不大,但每一次战斗,都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战,不容半点大意。
因而霍华特对于这种旺盛的杀戮气息再敏感不过,此刻却突然出现在索奥睿斯南部,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边一定发生了某种变故。
霍华特马上放弃了进入结界的想法,原本他以为这次袭来的是异人大军,结果随后赶来的探子回报,才知道竟然是远在万里之外的魔族。
对于魔族,守墓人接触的很少,霍华特即便博闻强识,知晓大陆现今各种消息,终归也不像利亚库曼这种常年备战的老对手一般熟稔。
如此汹涌的杀意,如此强烈的震动,无不表明此次来袭的魔族绝非寻常,数量甚至可能在万人上下,霍华特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来得不是异人,但这些魔族明显另有所图,其所造成的危害,甚至可能不亚于异人。
霍华特当即下令,所有守墓人加紧戒备,同时派遣大量人手前往南部城区,将魔族拦下的同时,想办法搞清对方来此的目的。
见霍华特去而复返,佐伊心里顿松一口气,快步从凉亭中走出来,满脸焦急道:“首领大人,我刚刚得到消息,一股数量在万人左右的魔族大军,已经袭到索奥睿斯南部,现在哲也与克洛泽尔已经带人前去镇压。”
“知道对方的目的吗?”霍华特沉声道。
“暂时不清楚。”
霍华特眉头一皱:“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没记错,最近的魔族聚落,也在菲尔利普山脉东侧,中间隔了一个利亚,怎么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突破防线吧?”
“当然不可能。”佐伊回答的异常坚定,摇头道:“我们三个讨论过后,都以为这股魔军,应该是从南渊来的。”
“南渊?”
霍华特微眯起眼睛,在脑海中回忆着大陆地图,面露惊疑道:“也不对啊……南渊北部就是精灵与黑暗精灵的部落,精灵自不必说,双方是不共戴天的仇敌,黑暗精灵从几百年前魔族擅自撕毁信约后,双方便势如水火,也没有放他们离开的理由……”
“兴许是出了什么变故,而且魔族在这个时机出现在玛兰,怎么想都不可能与神使脱开干系。”佐伊忧心忡忡道。
霍华特瞳孔微缩,皱眉道:“你觉得魔族是跟神使合作了?”
佐伊摇头道:“魔族向来桀骜不驯,不把任何种族放在眼里,这种性格恰巧与神使对冲,因而我认为双方合作的可能性极低。”
顿了顿,佐伊说出了更加糟糕的猜测:“我与哲也、克洛泽尔讨论之后,都认为……魔族内部或许与神使达成了某种利益关系,更有甚者……魔族干脆对神使俯首称臣,甘为他们的眷属。”
“可你刚刚不是说他们桀骜不驯……”
“魔族自古崇尚强者,面对神使这般拥有碾压力量的怪物,未必不会做出什么怪事。”
佐伊神情肃然,身为利亚的信部之长,在瓦伦丁叛变之前,一边要戒备朝中格局,另一边便是要操劳东部的战事,凡事甘道夫大公送来的军报,呈递给皇上后,必然带回信部,仔细研究一番,因而对于魔族的习惯可谓了如指掌。
现在魔族来势汹汹,而且目标直指索奥睿斯,佐伊只能想到两种可能,一是这些魔族为了解救哈涅斯与埃弗而来,二来……他们还有更深一层的目标。
之所以会想到第二种可能,源自于那两个神使逃命时,根本没有时间向外发送求援信号,而且就算当时魔族收到信息,从南渊出发,赶到索奥睿斯最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与现在紧随而来的状况截然不符。
因而佐伊只能认定,这些魔军应该是有其他目的,并且早就计划好,在半个月前甚至更早之前行动,绕过黑暗精灵与精灵的领地,又神不知鬼不觉绕过拜迪的监视,最后终于抵达菲尔利普山脉。
之后便不再隐藏行踪,以最快速度一路奔袭。
联想到玛兰教宗之前一系列异常举动,以及坦坦图奇的推测,佐伊三人很快得出一个可能性极高的结论——
玛兰或许还隐藏着某个天大的秘密,并有其他神使在这里谋划布置,这也是埃弗与哈涅斯选择朝这边逃亡的主要原因。
至于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纵使三人皆为整个大陆的情报之王,依旧没能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如果说只是一些寻常的秘密或者宝藏,断然不可能引起神使的注意,可除此之外,玛兰似乎又没有其他更加引人注目的地方。
霍华特站在亭外,沉思几秒,冲佐伊点点头:“你留在这里,我带人到前面看看。”
霍华特正要转身,突然又扭过头来,问了一句:“对了,你跟小胖子两个,应该都很擅长行刑逼供吧?”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佐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便咳嗽两声,哂笑道:“如果单论折磨人的刑法,整个大陆,恐怕没有比我跟克洛泽尔更熟稔的人了。”
语气中颇为自信,颇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意思。
霍华特满意的点点头:“等会儿抓几个舌头,就看你们的了。”
……
一个祈时后。
佐伊脸上的淡然神情终于消失不见,两条眉毛几乎要拧到一起。
他冲前面的护卫挥挥手,扭过头,端起桌上的差别轻抿一口。
两名护卫得令,将已经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四肢差别的血人从刑架上拎下,带出了廊道。
克洛泽尔从远处走来,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身上似乎还挂了彩,沾了不知道是谁的血迹,就这么气势汹汹的冲进凉亭,指着佐伊鼻子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