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躺在中央的男人以外,却又没有其他人的尸体,甚至连血迹都清理的很干净,只有零星偏僻的角落中残存着血液凝固后的黑紫色,可以确定这场战斗的确是近期发生,却又至少在三天以前。
既然还有清理战场的余力,就证明队伍的情况还不算糟糕,这种情况下,身为绝对主力的霍弗,又怎么会被遗漏在这么广阔的大厅之中?
所以前面男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当然,杰诺尔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即这场战斗的结果,以讨伐队失败告终,战场清理也是对方做的,己方大部分人员被杀,只有少数重要高层被俘,留有一部分人,在这里等待可能会到来的后续敌人。
在察觉到另一支队伍靠近后,他们便故步疑兵,意图吸引自己上钩。
不过杰诺尔认为后一种可能性极小,如果敌人真的大获全胜,完全可以用其他更省事也更安全的方法,断不至于如此漏洞百出。
不过无论事实真相如何,杰诺尔都要上去查探一番。
倒不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而是身后的队伍现今已经千疮百孔,根本经不起更多的波澜,如果真有敌人埋伏,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亲涉险境,搞清楚对方的目的和陷阱,这样才能大大降低队伍中其他成员的风险。
只不过让杰诺尔意外的是,己方竟然没等自己“主动”送上门,在极近距离下发动袭击,而是选择了突然动手。
在那种距离下,即便杰诺尔事前没有察觉,也有时间做出反应,最多也不过受一些轻伤。
所有念头都不过是在转瞬之间,杰诺尔让两名队长后撤,便一直盯着对面的尘霾散去。
很快,一个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杰诺尔眉头一皱,先前他便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现在终于得窥真容,马上便认出了男人的身份——
这是那一晚出现的三神使中的一人。
当时杰诺尔只认出图依一个,其余一男一女,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
图依的能力已经获知,所以多拉贡身上的诅咒以及自己中的剧毒,应该就是源于这两人。
经过刚刚的“袭击”,杰诺尔已经认定,对方就是那个用毒的高手,只是暂且不清楚他究竟是掌握着高超的毒系魔法,还是单纯依靠渊域中特殊的毒物。
“如果没有看破,你冲过来的同时,会在第一时间叫来圣疗师。”
男人耸了耸肩,似乎对自己的“恶作剧”没能达到效果而感到惋惜。
杰诺尔恍然,果然自己临时发挥的“演技”还是有漏洞,不过那种时候哪怕一丝的犹豫,都会让对方起疑,所以杰诺尔倒是没有任何懊恼。
“第二次见面,既然认出我了,怎么还能这么淡定?”男人以饶有兴趣的语气问道。
杰诺尔一脸淡定:“我该作何反应?”
“厉声尖叫,惊慌失措,惶恐不安……我好歹也是位堂堂神使啊,怎么也不该是这种表现吧?”、
男人捂住胸口,眉眼之间带着一丝悲伤,浑身散发出一种浓浓的幽怨。
杰诺尔被看的浑身难受,抖了抖肩膀,摇头道:“十二神使,我已经见了一半以上了,你会对一坨大便产生浓厚的兴趣吗?”
杰诺尔一语双关,也不知道男人是真没听懂,还是装作不知其中的嘲讽,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是瞒不过去了……嗯,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聪明,不愧是那个人的徒弟。”
杰诺尔一脸认真地摇头道:“无论是谋略还是实力,我都不及老师的万分之一。”
“看来迟小厉也难以脱俗,怎么找了个这么会拍的徒弟。”
男人轻笑两声,随后眯起眼睛,眸中闪过一抹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我只是个分身的?”
“如果本尊亲至,对付我这样一个小角色,以你们这些神使的高傲,肯定是不屑于偷袭的。”
男人叹了口气:“看来心理战上是妥妥的落于下风了……嗯,我们确实是帮爱面子的无可救药的蠢货。”
对方话说的轻巧,杰诺尔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没人知道一位用毒强者会有多诡诈的手段,稍有不慎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一天时间,中了我的毒,又被我捅了那么多刀,现在竟然还能活蹦乱跳的,真是一个怪胎。”
男人像是看到了珍惜物种,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两眼放光,啧啧称奇道:
“而且刚刚的毒对你竟然没有效果,看起来你身体里已经有了很强的抗性,就算是魔族,也不可能靠身体免疫达到如此好的效果,再厉害的圣疗师,对我的毒应该也束手无策……你是受过迟小厉专门进行的抗毒训练?或者身上有什么解毒神药?”
“如果你很好奇,我可以告诉你,”杰诺尔微微一笑,“不过作为交换,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男人迅速摇头道:“不不,你在我眼中确实只是个卑微的小角色,跟那位小公主可不能相提并论,想知道她的下落?没门。”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杰诺尔瞳孔瞬间充血,指尖轻轻一抓,周围地面的砂石土砾便不安分的颤动起来。
“本来也没指望这个分身能杀你,不过……这缕分身破灭之时,我的主体就会有所感应,你还是没法阻止我将这里的情报传递回去呢。”
“他不能,我能。”
另一个声音,倏而出现在大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