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宗祠堂旁过夜?”王腾目光微微一顿,想到了诸多变化,包括王家的隐脉,但见神棍的神色颇为笃定,便没有多言
看来,不仅仅是金鳌岛之变,就连一些大能,大神通者们的布置,都被提前引动了,纷纷扰扰,牛鬼蛇神皆现
江东王氏与天道怪物的纠缠太深,想要将这盘死棋盘活太难太难,唯有以破釜沉舟之势舍弃其他,方有一线生机
而神棍将他安置在闲人不可近的祖宗祠堂旁过夜,那自然是有着不小的心思,说不得亦会有着某种变化。
“是,公子。”侍女微微一欠身,便来到王腾身前,只手向前一引,便带向外,往祖宗祠堂行去
咳咳~
脚步声渐远,咳嗽声渐起
像是两条左右的线拉起,荡开了大幕
“若得我命皆由我,方能火里种金莲。”王思远倚靠床榻,双目之中似有熊熊火焰燃烧,点燃生机,只为搏那一线
万年兴衰皆由人,不由天!
“前辈。”侍女在前引路,神色恭敬
王腾漫步相随,气息无声无息的蔓延覆盖,以天仙恒星之力辐射而开,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死意与暗淡波动
在不远处的楼阁里,亦是传出了孟奇的气息,幽幽暗暗似混沌,静静等待
余光扫过,附近水榭花园尽入眼底,只是左侧不远处松柏长青,环绕着一座古老建筑,显得异常庄重和肃穆。
“那便是我们王家的祖宗祠堂;请前辈随我来。”树荫落下,侍女的半边面庞略显阴暗,她带着一丝惆怅,缓缓指向了那处古老建筑
而在那祖宗祠堂之旁,亦是有着一座造型古朴的木屋,门旁尚且摆放着一件古琴,丝丝缕缕的气息缠绕
王腾身后三生玉碟显化,命运之弦拨弄,回溯过去,便见到那一袭白衣身影
此处曾是神棍的居所,日夜在此苦思,寻求破局之法
侍女离去,他独自入内,古琴之上只余一弦,如若昭示着什么
吱呀
木门推开,内里无甚么装饰,只有一张席,一方桌,一盏灯,一根断掉的算筹
“半个卦象?”王腾上前,摄起了那一根只余一半的算筹,并非人力所断,边缘断口处有雷击过的焦黑痕迹
这是被雷劫所劈?
神棍在此算了什么,竟然招致了雷劫?
他微微沉吟,观测起这半个卦象来,只能看出剩下的一半是乾卦
至于被雷劫所毁的另一半,便不知晓是什么卦象了
“也罢,便在此候上一夜,届时变化自显。”单手微微下压,便有浩瀚神光普照而出,笼罩了整个木屋,邪祟退避,鬼神难入
一股威严尊贵的意志降临,驱散了晦涩气息,王腾盘坐席上,双眸微阖,静默不语
“道长也来了。”阁楼内,孟奇身前的烛火摇曳,他似有所感的望向木屋,不再关注
时间逐渐流逝,无知无觉间便以入夜
乌云蔽月,三更已至,夜深得仿佛化不开的浓墨
啊!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声嘶力竭,仿佛遭遇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又只能眼睁睁承受
阁楼内,孟奇神色肃然,诸果之因显化,凝望着叫声传来的方向,正是祖宗祠堂!
床榻上,王思远身影消失不见,只有一盏烛火肆意扭动着,透着疯狂
木屋中,王腾不为所动,好似早就知晓了一般,只是心灵大海内跃起念头,变局已至。
王家历代先祖,若是法身有成,坐化时都会发出这样一声惨叫,人皆言是天道之罚,等到入了祖宗祠堂,执念残存少许,惨叫时有回荡,但随着时光推移会逐渐减少,此地邻近祠堂,偶尔听闻惨叫很正常
而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数圣王道临,则是被阿难以黏因果所斩,死在外地,只有衣冠入祠堂
就在此时,乌云愈发浓郁
啊!!
祠堂那里又传来了一声惨叫,古老沧桑,似乎穿透了万古,夹杂着极端恐惧之意
哐哐~
“前辈。”适时,那侍女到来,轻敲木门,似乎有所要事
王腾缓缓睁开眸子,身形逐渐虚淡,自这片天地消失
再出现时,已然立在了侍女身后
“带路吧。”
侍女闻言一怔,猛地回头,正见到王腾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深沉幽邃,旋即收敛神色,一提裙摆上前
王氏祖宗祠堂大门紧闭,门口守着两位全身黑色盔甲,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侍卫,他们的气息被盔甲遮掩。但那双眸子漆黑如墨,仿佛天机都已隐遁其中,相当不凡。
见到侍女将王腾带入,却是并不阻拦,他们遵从于王思远的意志,是最忠实的护卫
走进祠堂,一阵阴冷之意袭来,像是踏入了修建多年的陵寝,而眼前大殿摆放着诸多长桌,桌上则摆满了黑底牌位,密密麻麻,写有名讳,仿佛一双双眼睛在注视
“气息,愈发浓郁了,天道怪物。”王腾目光扫过,神曦内蕴,自然化去了那股阴冷之意,以阳和之态肃之
江东王氏立家最少二十万年,哪怕上古中古寿元悠长,到了如今也不知积累了多少位先祖,成就法身的与没成法身的都在这里,形成了牌位之林
而正前方是最空旷的地带,香案之上只有一块牌位,黑色浓郁,金字庄重,上书几个大字:“王氏立族之祖”。
侍女轻轻一指,王腾便明了,凝神注视向那块江东王氏之祖的牌位
过了数息,那几个金字逐渐放光,然后感觉它越变越大,四周一切模糊,时空出现了变幻。
刹那之间,斗转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