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近秋，百花煞尽，花苑里已隐隐约约有了几分薄薄的萧瑟秋意，来闲逛赏景的妃嫔、女官相较从前少了许多，一路闲逛下来，竟鲜少遇见什么人。

崇德夫人林氏一路无话，冯小怜与李慧兰对视一眼，便也一路无话静静相随。二人慢慢悠悠在花苑里闲逛了好一会儿，才在荷花池畔水月亭上停下来。

崇德夫人林氏支开随行伺候的奴才，冯小怜会意，便也让李慧兰到水月亭外候着。

直至水月亭上只有崇德夫人林氏和冯小怜两个人，冯小怜才小心翼翼却又胜券在握般问崇德夫人林氏道：“夫人想问臣妾，中秋家宴当日，仁寿殿里的事？”

“冯凝华很聪明！难怪陛下如此宠幸冯凝华。”

崇德夫人林氏背对着冯小怜站在亭边池畔，荷花池里的荷花早已开败，荷叶也黄枯了不少，水上颇多落叶飘浮，整个池面显得很是冷清、颓败，唯有池中锦鲤，仿佛不知秋冬萧寒将至，瞅见亭上有人，成群结队游来，潜浮到水面、探出头来，张着圆圆的鱼嘴，等着人喂食。

“你若愿意说，便说；愿意说多少，便说多少。自然……”崇德夫人林氏顿了顿，旋即继续道：“自然，你若不愿意，本宫也不为难你。只是，当日仁寿殿里，除了陛下、皇后娘娘和昭仪娘娘，就只剩下冯凝华你，本宫要想知道当日的情况，只能来问你。”

“而且……”冯小怜看着崇德夫人林氏今日突然变得凌厉的背影，有些惆怅、又有些无奈的苦笑了笑，道：“而且，夫人今日约臣妾在此，一路来多少双眼睛盯着，就算臣妾今儿个咬着牙什么都不说，不管日后夫人自己查到些什么，相干的人，都会以为是臣妾告诉夫人的。所以，其实，臣妾不说，也得说；没说，也等于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