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块大石与一棵枯树。
来访者:断枝树,这便是不老的断枝树吗?左走三步是断枝,右走三步是断枝,是了,就是这里,可恶毒的看门人又在哪儿?
乌鸦(唱):是谁在找断枝树,是谁要去通灵殿?千金换不得你想要,可怕的代价付不完。
抬头看到树上乌鸦。
来访者:为什么我能听懂鸟儿的歌唱?虽然是一只丑陋的乌鸦。难道是我绝望中的幻听?暗示此行的艰难。还是快找恶毒的看门人,早早打开通行的门路。
乌鸦(唱):笨蛋,苯蛋,因为我想让你听懂;傻瓜,傻瓜,因为我唱的是人类语言。你想打开通灵的大门,你要找寻进去的路口。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你又想得到什么结果?恶毒的看门人,那就是我的名头。我是快乐的乌鸦,也是厄运的喽罗。啦啦啦,啦啦啦,今天又来了条倒霉的狗。
来访者:看门人先生,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并不知道您是只乌鸦。是我在找断枝树,是我要去通灵殿。我身无分文,可又满怀珠宝。这不是我的原话,虽然我不太明白。有人说,只要告诉您“我不怕死亡,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您的认可。那么请您听好,我,安迪莉亚,一个绝望的人,不怕死亡,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乌鸦(唱):笨蛋,笨蛋,不知死活;傻瓜,傻瓜,不要性命。跳上左边的方石,厄运就在前面;跨过中间的圆石,倒霉与你狂欢;踏上最后的扁石,你会一路苦难。快快快,走到断枝树前,慢慢慢,用力推向西边。走进那个地洞,没有回头的希望。啦啦啦,啦啦啦,第一个代价是嗓音,动听的声音我接管,快乐的乌鸦在歌唱。
乌鸦飞走,来访者依言找到地洞,进入。
第三场多兹城外的荒野,地下洞穴
来访者:特斯贝尔,神秘的通灵者,您在哪里?绝望的安迪莉亚,请求您的接见。啊!我的嗓子好疼痛,我的声音好嘶哑。这便是所谓的代价,恶毒的看门人的索取?
洞穴变亮,出现一个房间,有人坐在桌边忙碌。
女通灵者:一滴蟾蜍的眼泪,两只蝙蝠的翅膀,老鼠的尾巴不能少,大蜥蜴的指甲要三枚……恩,是谁前来拜访,是谁有所要求?呵呵呵,恶毒的看门人放你进来,上门的买卖能不作?是谁告诉了你这里的秘密?我来猜一猜,可是西芬娜那个多嘴的婆娘?说出你的来意吧,特斯贝尔要看看你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来访者:特斯贝尔,您就是神秘的特斯贝尔,我渴望见到死去的爱人,我渴望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我知道他在英歌荒原陨身,他的灵魂在那里徘徊。我希望您能把他召唤,让我与他能一述衷肠。
女通灵者:英歌荒原——那个罪恶的沉沦之地?那里徘徊的亡灵不得长眠,那里游荡的孤魂受君王们的统治。召唤伴随着危险,通灵意味了冒犯。我需要你付出双倍的代价。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有什么值得我来拿取?(上前观看)洁白的肌肤,漂亮的眼睛,美丽的牙齿,你挑选两样,那便是你的代价。不要试图逃离,这里没有归途。来吧,快作出选择,你不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来访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不怕死亡,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身无分文,可又满怀珠宝”,也好,也好,让我见到他,就是不虚此行。拿去吧,我的肌肤和牙齿,不过请让我与他见完面。
女通灵者:告诉我他的名字,再给我他的东西,那样会有更大的机会获得成功。君王的统治不容易打破,精神的联系难以建立。我必须冒险前去召唤,可你要有失败的准备。
来访者:他的名字叫罗林,多兹城的大剑士罗林。我没有他的东西,有的只是对他无尽的思念。他英武不凡,又为人正直;他桀骜不驯,但温柔体贴。他的话语充满力量,他的怀抱给人温暖。他会在窗下轻声吟唱,他会在雨中刻苦训练。他说这次回来,便会向我父亲去提亲……
女通灵者:够了,够了,亲爱的小姐。再多的思念,只会增加你的痛苦。爱情就是甜美的毒药,它比蜜还甜,可也比黑兰草毒上百倍。品尝的结果就刻骨的疼痛,它需要你用一生去拯救。不是吗?它不正在你的心里发作。好了,乖乖地在旁等待,收起你无谓的眼泪,一会还有的要忙的。
女通灵者喝下一瓶桌上的药水,坐在椅子上,背后的墙出现一道门,四个侏儒走出来摁住她的手脚。
女通灵者:快过来,擦眼泪的小姐,握住我的左手不要松开。尽力地去想吧,爱情的思念,让可笑的毒药流进我的身体,或许能帮我找到那头的傻瓜。还等什么,难道要把你的悲伤藏在眼睛里?尽情哭吧!你们见面之时,你可未必再哭得出来。我不是那个多嘴婆娘,说得不尽不实,英歌荒原就没有正常的灵魂。你才要开始享受绝望的大餐。(咒语)来无影,去无踪,一个硬币两个面;生无趣,死无悲,一个世界阴阳分……
女通灵者面目狰狞,嘶叫,手脚挣扎,侏儒们用力摁住。
女通灵者:(男声)砍下他的脑袋,砍下他的脑袋,哈哈哈哈,我要坐在屁股底下喝他的血。(童声)妈妈,妈妈,我找不到我的腿,我找不到我的腿。(奸笑)通灵术,通灵术,菲西德要用你的身体,我来了,我来了,啊!格斯特,我诅咒你。(沉声)是谁在打扰,是谁在召唤,君王的威严不容冒犯,滚!(女声)黑暗,黑暗,向你致敬,大地,大地,为你哀伤,时光在沉沦,历史在湮灭。特斯贝尔,你为何把我唤来?(沉默,抬头,睁眼)问吧,惊慌失措的小鸟,英歌荒原的消息都将是悲剧。
来访者:您是谁?我正在等待爱人的到来,他的灵魂在荒原中徘徊,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您显然不是他。
女通灵者:徘徊已是万幸,安息则是奢望。没有游荡的灵魂都受诅咒,说出他的名字吧,既然把我唤来,多少有些关系。快!特斯贝尔和君王周旋不了多久。
来访者:亲爱的罗林,悲惨的罗林,难道你的灵魂也不能幸免,你此时在何处受苦,我等不到你的降临,却听来更绝望的消息。我付出许多,但依旧无法见你。天啊,这是为了什么?月亮女神啊,你的信徒真的被抛弃了吗?
女通灵者:罗林?那个讨公道的罗林?他死于肮脏的决斗,受到终身的诅咒;他获得黑暗的公正,遭到灵魂的放逐。可惜腐臭的污血洗不净恶毒的咒怨,沉睡的罪恶本就是痛苦的源泉。他既是幸运,又是无奈。他的勇气获得奖赏,允许在失落之岸永久地逗留。诅咒的力量让他混乱,陷入无尽的迷茫找不到答案。没有答案的他将永远地徘徊,无休止的疑问挥散不去。难以安宁,难以安宁,喋喋不休,喋喋不休,直到世界的毁灭,终逃不脱命运的责难。不过我该是羡慕,还是嫉妒,英歌荒原百年来唯一获得自由的灵魂。自由啊,多么奢侈的一个字眼,虽然那只是一丝糊涂的自由。
女通灵者安静不动,侏儒们离去。
来访者:一个好消息?还是一个坏消息?失落之岸又在哪里?他自由了,可又不像解脱。他解脱了,可又无法安息。我的心好疼,我的手脚好冷。难道是因为再也见不到他的思念在撕扯心灵?难道是因为再也得不到他的怀抱可取暖身体?为什么忽然我哭不出来?绝望都要抛弃我了吗?
来访者外表衰老,牙齿剥落,女通灵者醒来。
女通灵者:失落之岸吗?我心灵深处残留的印记。一个多么美妙的去处,好吧,绝望的小姐,这既然是命运的安排,好心人的指点,我告诉你如何前去。那是你最终的归宿,也是你自己的抉择。去吧,跟着古烈安的侏儒,他会带你前往最后的渡口。
墙上出现两道门,一个红发侏儒出来,向来访者挥手,走入另一道门,来访者跟着走进门中。
女通灵者:是谁安排的命运,是谁编织的罗网,通灵殿只想独善其身,这将是本月聚会的议题。
女通灵者走进红发侏儒出来的门。